父皇会紧紧抱着他,喂他吃饭,哄他睡觉。
父皇曾说,母妃是他最爱的女子,卿落是他最爱的孩子。
可是,九岁那年,母妃被赐死,从此父皇看见自己,便如同看见一个恶魔。
那些往事,卿落只当是一场梦,他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知道,母妃的的确确是梁国人,母妃亲口承认过,她的确是梁国的细作!卿落的血液里流淌着母妃留下的数不清的罪恶,本就该偿还给父皇!
“呵。”卿万里走到卿落面前,冷声道,“胆子不小!”
“父皇。”卿落垂着眸子,恭敬地一叩,“儿臣恳请父皇慎思。”
“慎思?哈哈哈”卿万里抬起腿对着卿落的腹部便是狠狠一脚,“你是怕朕灭了你们梁国?嗯?”
“父皇……”卿落呕出一口鲜血,在雪白的地上惨红地刺眼。挣扎着再次跪好,卿落依旧恭恭敬敬地陈述道,“牧州是梁国重镇,断不会轻易撤防,其中一定有诈。”
“哦。朕是听明白了。”卿万里冷笑道,“你是要密报梁国,好准备埋伏打败我大晋。”
“父皇。”卿落摇头道,“儿臣与梁国毫无关系。儿臣只希望父皇慎思,不要白白送了五万将士的性命。”
“你怎么知道朕的五万精兵一定就会送了性命!”卿万里怒不可遏,“胆敢在此危言耸听!”
“父皇。”卿落又是深深一叩,“儿臣不敢危言,但是此时伐梁,实在不妥。”
讨厌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总能钻进牛角尖去。卿万里气得牙咯咯作响:“一派胡言!”
“父皇……”
不愿意听他的话,多看他一眼便恶心,卿万里大怒道,“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打入天牢!”
酉时,天牢。
早已经冰冷的食物随意地扔在栏外已有几个时辰,卿落伸手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虽然饿了三天,却依旧不去瞥一眼。即使饿死,他也不愿意吃那种东西。
黯然靠坐在墙角,卿落似乎看见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尸横遍野;似乎看见太子一身鲜血,回望都城。
可是,卿落没有任何办法。
卿落只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去劝谏父皇,或许他都会好好考虑这场战事。可劝他的偏偏是卿落,他什么都不会听。
即使他不听,也不能不尽力而为,那可是几万人的性命。卿落把心一横,站起来。
目光停留在栏外地上,卿落慢慢蹲下,伸手从缝隙中把盛食物的破碗够到自己面前。
“呯!”
一声脆响惊破了幽深的寂静。
闻声赶来的狱吏刚要怒骂,却见卿落握着一片碎瓷死死抵住自己的咽喉。
被吓得魂不附体,狱吏忙结结巴巴劝道:“殿……殿下,有话好说,别冲动。”
“我要见皇上。”卿落坚决地说道。
“这……”狱吏讨好地看了看卿落,挤眉弄眼道,“殿下,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卿落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柔润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不可妥协的坚定,手中的瓷片抵得更紧一分。
虽然知道他不受宠,可人家毕竟是皇子,若真有个意外,不是自己担待得起的。狱吏一边不停点头,一边转身道:“小小人马上去……殿殿下别冲动……”
看狱吏慌忙离去,卿落握着碎瓷的手一松,颓然地望着眼前又粗又密的栏杆。父皇,可会见自己?说真的,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孤注一掷,好怕有一个更伤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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