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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汉子看起来高大,却已经吓得癔症了,只会惨叫不止。
卢玳眉头微微一颤,“嘭”的一声,这汉子的大好头颅如一颗被木棍击中的西瓜般炸裂开来。脑浆、鲜血和碎骨全都朝着人群的方向泼洒了过去。顿时有不少男女晕了过去,空气里也开始蔓延起恶臭的味道,乃是有人吓得失禁了。
卢玳表情未变,又点了一个人出来。
“为何要杀这孩子?”
“因、因、因为他、他、他是、是妖孽。”这人牙齿打颤,甚至几次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根本就是个凡人的孩子。”卢玳的眉头皱了起来,“谁跟你们说他是妖孽的?”
“哼!你这妖孽到现在竟然还是如此信口雌狂!”人群里一个老者冷哼,如此底气十足的质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阶下囚的是卢玳。
卢玳放了那男人回去,把说话的老人拽了过来。
“族长!”老人四周的村民大惊,可是他们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说清楚了。”
“呸!”族长朝着卢玳吐了一口唾沫,但自然是不可能污到卢玳身上,他倒是也不隐瞒,把妖精假装吴喜友媳妇,肚子里怀着妖孽藏匿在他吴家村中,万幸一位道长慧眼如炬,识破了妖踪等等经过说来,说得铿锵有力口沫悬飞,说完看着卢玳冷笑。
“那道长出身何门何派?”不是孩子的事情,卢玳一听就知道八成师父生身之母有什么古怪,被那道人看上,结果村人愚昧,让他师父受了这无端飞来的横祸。
“五羊宗,周怀乙道长!”
“我原本今天是来带走这孩子的,生育了他的女人到底怎么样我并不关心,无论他是不是妖孽,都是我的徒儿。本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给你们些银钱,甚至每人增上十几年的寿元也并无不可。但你们却害了他的性命……”
卢玳说银钱和寿元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心中一动,有异想天开的想着要不要把自家孩儿送过去,反正这妖怪说的是收徒,他家里孩子也多,少了张嘴总是好的。可“但”这词一出,顿时都知道不好了:“大仙饶命!!!”毕竟只是一群愚昧之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威武不屈。
“你、你……周道长会为我们报仇的!”最硬气的也不过是如村长这般,想着用那道长的名声压服卢玳。
“正愁他不来寻我,谁是吴喜友?”那人骗走了女子,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甚至名号都可能是假的。
一个看起来面相忠厚的男人下意识就朝人群里躲,村人也不由得朝他看去,更不用说还有人为了活命直接就把他推了出去。卢玳的手按在吴喜友的额头上,他以婴儿肉身推算不出生母的所在,料想是周怀乙临走的时候做了手脚。
——他能推算出悦真子转生,因为两人之间关联颇深。卢玳又有悦真子前世的心魔,所以位置极准确。但是今生悦真子的父母就和他没什么关联了,他再想掐算也就没有头绪了。
卢玳对那他对那女人没兴趣,周怀乙才是害了他师父的真凶。现在,这些人已经没什么用了……
众村人正心中惊慌,不知道要被如何处置,忽然有人“啊!”的甩了一下手,由他打头,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好烫!好烫!”没见有火,更没见有热水,红炭,但就是烫,从骨子里朝外烫。
他们的皮肤开始变红,手上开始起泡。他们站起来蹦跳着,因为脚也在烫,仿佛踩在铁板上。几个人碰到一起,惨叫声也就更大。现在天气温和,人们的衣裳都单薄,这些单衣黏在了村人的身上,但并非因为汗液,而是因为衣服下的烫伤肿泡破裂流出的脓水。
惨叫的声音惊走了周围的飞鸟,地里的鸣虫也吓得保持安静。
卢玳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痛苦嘶嚎,用不了多久他们连嘶喊也喊不出来了,因为喉咙已经被水泡塞满了。他并不是在享受这样的情景,他早过了为惨叫和生物濒死的丑态而欢呼雀跃,心情激荡的年纪。他留在这只是为了确认,确认他们最终都会死去,而不是因为一些变故而留下活口。
他的停留也是对的,因为没多久两道宝光从镇子的方向飞来,远远的落在了地上。此地距离婺源城并不远,应该还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这位道友……在下婺源城外门管事晁平,这位是我师弟陆慧,请问……”打头的修士也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了,且并不是个性急之人。他看看那群惨嚎的村民,再看看卢玳,尤其卢玳怀里还抱的那个烧焦的婴孩,但卢玳分明是个正道修士,身上灵气浩然。这让这修士闹不清到底卢玳只是个路过的,因为情况不对下来看看的,还是罪魁祸首。
卢玳看了看婴儿:“在下卢玳,原本前来参加婺源城鉴宝会,突然心有所感,来到此地。这孩子……前世与我颇有渊源,若我早来一步……他本该是我的徒弟。”
没必要逃跑,更不需要遮掩什么,卢玳完全的实话实说。修真界的正道修士也并非没有对凡人动手的时候,命定的徒弟被杀了,脾气暴躁的屠城灭国都是寻常。
晁
', ' ')('平和陆慧对视一眼,晁平由原来防备的远离,稍稍走近了几步:“这位道友,难不成是这些村民?”
四十九往事如烟
“说是有个叫做周怀乙的五羊宗修士,告诉他们这孩子的母亲乃是精怪。数日前周怀乙将母亲抓走,孩子留下。但村民郁闷……”卢玳紧盯着这两个修士,周怀乙在这村子里没留下任何线索,但婺源城管理严格,周怀乙一个外来修士,不可能在官方也一点线索没留。
尤其他会做这种手段,那修为不会太高,他又带着个刚生产之后的凡人女子,在镇子里就近休养的可能性更大些。
晁平眉头一皱:“在下未曾听闻有此一人……或者,卢道友也可随在下回到镇上,查看记录。”
“在下自然是信得过晁道友的。”卢玳略笑了笑,惨叫声刚刚已经了,晒谷场上,吴家村的村人死了一地,脓水、血水混着屎尿,慢慢从尸首下面流出来,恶臭的死亡气味。卢玳看了一眼,随手把他一直抱在怀里的婴儿尸首也扔进了尸堆里——虽然是师父的皮囊,但也只是皮囊罢了,师父的魂魄已走,余下的就是一块肉,烂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村中的幼儿都在祠堂中昏睡,若是有人问起,可将我身份照实告之。晁道友,就此别过。”
陆慧动了一下,但晁平抬手将他拦住,对着卢玳行礼告别。
待见到卢玳放出银麒玉辇,陆慧立刻脸色一变。见玉辇化作白云,没了踪影,陆慧才呼出一口气:“师兄,今日这事终归是要回去告知总执事的。我们就这么放那修士走了,回去要如何说?”
“还能如何?”晁平冷哼一声,“照实说呗。”
天锋被从卢玳的袖子里放出来的时候,浑身的毛都乱了,但除此之外,他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地就像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没成年的我没杀。”
“……”天锋没理卢玳,蹲坐在软垫上用爪子顺着自己尾巴的毛。
卢玳也没再说话,但他专心cao控者辇车的模样,却也像是发呆。
过了两天,天锋不再背对着卢玳了,而是转过了身,正视着他,打量和探究着。
他不和卢玳说话,并非是闹脾气,那是三岁小儿才会做的事情,他是堂堂狐王。他只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人修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真正共患难的人修好友,甚至于该说,卢玳才是他的头一个人修好友。
——世人谈起狐精,多是那妖媚惑人,以色侍人的形象。那固然是有些修媚狐道的狐族行事太过放浪,也有人修恶意宣扬,就为了给自己捉到的妖怪按上个罪有应得的条目。实则狐族天生有媚香,此香通窍开络,醒神辟恶。狐族与人交合时,香气最为浓烈,即便是修媚采补,多以此香回馈,无论凡俗或修士,多是得大于失。
狐族散发出媚香的腺体,更为修真者视为宝物,尤其在交合时取出,乃是疗伤滋补的奇药。
天狐与玄狐道的狐族,更是在情爱之事上很是谨慎。因为与修媚狐的相反,他们若是失了元阴元阳,身上三成修为立刻就要度到对方身上去了。
原本狐族并无狐王,只有族长、家长。天锋祖父原本就是个小族的家长,全家上下不过十几号狐族,躲藏度日。直到祖父献出元阳,作了一位一品仙宗长老的宠侍。
如此安稳了几百年,直到那长老将他一家送与了另一以驭兽闻名的宗门,换取一些修真资源。对方明摆着是要夺了族中狐狸的元阳元阴,再取了他们香腺制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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