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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出来露营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吗?”他咬着一块油脂丰沛的烤肉,含糊不清的问展煜。
展煜不明所以,“是什么?”
“是让你知道家里有多舒服。”孔淮殊长长的抻了个懒腰,“累啊,少爷我好久没干这么多活了。”
展煜也很意外,他以为少爷的露营是安排好下面的人,给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他直接躺进帐篷里,没想到孔淮殊不仅亲力亲为,还做的很好很娴熟。
“我也没想到你会亲自做这些。”展煜说着,又给他夹了几片烤好的肉片。
“你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吧?”孔淮殊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看见盘子里的烤肉,他停顿了下,又说:“我之前确实什么都不会,后来发现身为一个alpha在关键时候不能帮忙反而拖后腿,挺招人烦的。”
“展煜心想,就算你是个拖油瓶,也是个很漂亮的水晶镶钻拖油瓶,但这话只能心里想想,说出来可能会让孔雀炸毛,干脆顺着孔淮殊的话聊下去,“你什么时候拖人后腿了?”
孔少爷出门一般前呼后拥,鞋带开了招招手都有人冲上来给系上,怎么会有拖后腿这种想法?
气泡饮料倒进杯子里,呲啦一声,孔淮殊递给展煜一杯,冰镇后的清凉很好的缓解了炭火带来的燥热,孔淮殊端着自己那杯,靠在椅子上,海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轻描淡写的说:“九年前我被绑架过,绑匪受雇于人,不求赎金,不过雇主也不许他们简简单单的撕票,不然直接暗杀就好了,他要求绑匪虐杀,还要录视频,留给我哥。”
展煜烤肉的手停顿住,油花崩起落在手背上,带来一点刺痛。
“昨天因为蛇鹫和你吵架,确实是我情绪过于激动了。”孔淮殊耸耸肩,“毕竟你对我的救命恩人口出狂言,我很难不介意吧。”
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意,想起什么,又很快黯淡下去,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惜,都不在了,以前没找过那些人,觉得有孔家支持,他们总会一天比一天好,见不见无所谓,结果连句谢谢也没能当面说一声。”
展煜坐直了,嗓音低沉,又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孔淮殊摆摆手,“行了,你又不知道……唉?肉要糊了!”
展煜赶紧把那几片肉夹出来。
孔淮殊分到了不那么糊的几片,总觉得吃起来吧……
有那么点熟悉的味道?
……
排水渠算是挖对了,傍晚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幕布上,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两个人不得已缩回帐篷里,幸而帐篷里空间足够大,两个身高腿长的alpha也能站直,而且面向大海的那一侧帐篷材质是透明的,因此并不会觉得压抑。
信号还不太好,只能打单机游戏,孔淮殊掏出终端配套的眼镜,递给展煜一个,两个人联机玩了会儿,孔淮殊忍不住吐槽:“好家伙,在家里玩游戏不香么?来荒郊野岭打游戏,多冤种啊。”
游戏里,展煜的游戏角色奶牛兔子冲上去把孔淮殊的奶牛猫猫扛起来,噔噔噔跳过翻涌着触手的陷阱。
“嗯……”展煜说:“不一样的,晚上雨停了可以去看鱼。”
顺着,奶牛兔兔举着小猫,成功够到树梢上的鱼形果实,然后换成小猫举着兔兔去拿胡萝卜。
玩了两局后,展煜开始频频失误,小兔子啪叽一声把猫猫摔成猫饼。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的。”
但那传闻里脾气暴躁的大少爷却摘了眼镜看过来,“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一会儿,不用陪我。”
孔淮殊也是个a,知道易感期的alpha没打抑制剂的话会很亢奋,想日天日地日空气,但打了抑制剂就会很倦怠,不太能提的起精神,这时候感兴趣的也只有oga的信息素了。
展煜也没硬撑着,放下眼镜躺回折叠床上。
孔淮殊自己玩了两局,喝水的时候看了展煜一眼,随即皱眉。
展煜睡的不安稳,那么一大只还微微蜷缩着,很戒备的姿势,但脸颊和脖子都浮现着不太正常的绯红,按理说就算易感期体温升高也不至于这样。
他凑过去,伸手去摸展煜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展煜一把捉住了手腕,力气大的他差点嗷的一声叫出来,低头就对上那傻鸟金棕色的眼睛。
全然不同于平时的憨憨,那双眼睛眸光锐利警醒,带着森冷的压迫感,孔淮殊被他看的后背一僵,下意识的低声叫了声:“展煜!”
躺着的男人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松开他的胳膊,半支起身体低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你这两天说‘对不起’的频率有点高啊。”孔淮殊站起身,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展煜茫然的看向他,眼睛因为发烧有点红,湿漉漉的,他说:“我只觉得头疼。”
孔淮殊:……
', ' ')('啧,好像撒娇的大型犬啊。
……
吃了退烧药也没太有效果,晚上孔淮殊煮了粥,端给病号吃,别说,展煜虽然发着烧,但能吃能干,吃完还去把锅子和碗给刷干净了。
孔淮殊拿着终端,找出测温功能,在他脑门上又“嘀”了一下,结果还是发烧,“我就说易感期不该出来,这时候免疫力低,你都够傻了,再烧傻一点怎么办?”
孔淮殊准备联系人来接,展煜按住他的手腕,那上面还有他捏出来的红痕,他哑着嗓子说:“再等等,上次因为展书达,你都没看到瓦伦巨鲸迁移,这次总要看到小鱼。”
“还想这些……”孔淮殊好笑的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小爷有钱着呢,买条巨鲸回家看都行,明显还是你的命比较贵好吧?”
展煜眨眨眼,想起什么:“我知道了,可能是伤口发炎了……”
孔淮殊:“哪里有伤口。”
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展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翅膀。”
孔淮殊:“……拔毛拔的?”
展煜:“嗯,拔毛拔的。”
孔淮殊:……
一般来说兽族特征受伤的话就不能转换形态了,但伤的不重是可以的,毕竟类似破皮这种轻伤是可以自主愈合的,只是把受伤的兽族特征“收”回去,相当于外伤变内伤,不及时处理确实可能发炎。
翅膀能收回去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便携医疗仪器就能处理,孔淮殊反倒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那还等什么?把翅膀打开啊。”孔淮殊说:“我给你用仪器扫一下就好了。”
展煜站起来,走到帐篷正中,打量一下帐篷里的面积,又看了眼孔淮殊,“你过来一点,你站在那里我打不开。”
孔淮殊无所谓的挪了两步,展煜再次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自己往孔淮殊面前挪了两步。
这下俩人都站在帐篷正中了,孔淮殊拎着治疗仪,嗤笑一声:“行了展哥,知道你是个大雕,但是也没这么夸张吧。”
要不是外面雨没停,这傻鸟是不是还想出去飞两圈啊?
对于他的调侃,展煜也没反驳,一言不发的抬手脱了短袖。
孔淮殊:……
老实说,这么近脱衣服,他有点不习惯。
展煜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紧实但不夸张,不是那种花架子似的练出来的块头,清晰的腹肌轮廓和人鱼线半隐在工装裤里,线条流畅性感。
孔淮殊吹了个口哨,伸手拍拍展煜窄瘦的腰,活像个调戏良家小o的色批。
“裤子提这么高干嘛?”他笑起来,“好守a德哦。”
展煜:……
他深吸一口,努力劝自己不和这欠收拾的少爷计较。
下一秒,巨大的金棕色羽翼自他肩胛处伸展打开,因为空间的局限,展开的羽翼不得不向前收拢,准确绕过帐篷里的杂物,把站在他身前的孔淮殊半圈起来。
孔淮殊嘴角的笑意僵住。
淦!他雕哥没吹牛皮,这是真特么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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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顶的挂灯检测到光线过暗自动亮起,展煜的眉眼在暖色灯光下愈发深邃,他低着头,看着身前的孔淮殊,那花孔雀明显很是意外,总是懒懒散散半眯着的眼睛都睁大了,愣愣的看着他的翅膀。
帐篷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雨滴落下的沙沙声,雨势渐渐小了。
许久,孔淮殊才惊叹的呼出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展煜一眼。
尽管当代兽人已经不能转化兽型了,但有时候兽族特征还是能反应出一些身体信息,比如强壮健康的兽人皮毛更顺滑油亮,而在他们这种“禽兽”身上,则体现在翅膀的大小上。
相关研究表明,有翼类兽人的翼展大小有可能和精神力等级有关系。
而眼前半包住他的翅膀,每根羽毛都在灯光下透出金属般的光泽,因为易感期,翅膀带着偏高的温度,被合拢其中的孔淮殊甚至觉得有些热。
他忍不住怀疑,这样的翅膀,展煜真的是个没有精神力的废物吗?
只是每个人都有秘密,特别是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孔淮殊不会擅自越界去问这种秘密。
“哪里疼?”孔淮殊晃了一下手里提着的治疗仪。
“没觉得疼。”展煜说:“不过我在翅膀尖拔下来的羽毛。”
“行,我找找。”孔淮殊转过身,抓起一只大翅膀
', ' ')(',“这个?”
兽族特征平时轻易不会放出来,从没被别人触碰过的羽翼过分敏感,在孔淮殊的掌心轻轻瑟缩了一下,略低的体温透过挺实的羽毛一点点传递过来,展煜本就发烫的呼吸乱了一瞬,下颌线绷紧。
他停顿一下,翅膀尖勾回来,声音低哑:“……不是。”
于是孔淮殊又抓住另一只,在羽毛间仔细翻找。
然而这只翅膀尖端羽毛排列整齐漂亮,他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找到拔毛的痕迹,反倒是检查细小绒羽的时候发现展煜的体温还在升高。
“你确定是这只?”孔淮殊又看回刚才那只,“我怎么觉得刚刚检查的那个,羽毛有点乱?”
“嗯。”展煜抿了下唇,低声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孔淮殊:……
折腾一圈,总算找到了羽翼末端的伤口,孔淮殊坏心眼的把仪器的射线口直接怼上去,听见展煜闷闷的哼了一声。
“疼吗?”孔淮殊哼笑:“疼就长记性,下次别干拔毛这种蠢事。”
明明是在关心别人,却偏偏嘴硬心软,展煜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低低的应了一声。
“还有……”孔淮殊起身,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以后在外人面前,别随意把翅膀露出来。”
金棕色的瞳仁与海蓝色的对视,展煜读懂他眼中的告诫,其实昨晚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翼展确实过分优越,也明白在记忆混乱情况不明的当下,随意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是一件高风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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