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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错乱、磨灭、得而复失(慎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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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什么时候带着哥哥回来的,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六点左右的时候因为一夜未眠,实在是倦意上头,就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我听见有人在轻敲我房间的门。

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没有拉严实的床帘照在我的房间里,暖暖的。

爸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由花,起床吃饭了哟。”

“哦。”我答应着,一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知道了,马上就好。”

去洗漱的时候我还想着,妈妈目睹了如此令她难过、令她崩溃的事,居然还有精力起来做早餐,这未免也太不像她了。然而到了饭桌前我才知道,原来早餐是爸爸做的,今早妈妈醒来后就一直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昨天的事情显然已经让她茶饭无心。

“由花,去劝劝你妈妈吧。”爸爸对我说。

我来到爸爸妈妈的卧室,妈妈正倚靠在床边上,脸色苍白,双目充血红肿,我蹲在她身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叫她:“妈妈,你感觉还好吗?”

妈妈就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依然保持着原来呆滞的状态,甚至没有朝我这里转动一下目光。

“从昨天中午起,你就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爸爸把早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她不理会我。

我尽量装得足够可怜,尽量用乖乖女向妈妈撒娇的方式说话,目的就是让她见我都那么求她了,她多少肯定会心软一点:“我知道,哥哥这次的事情,确实让妈妈很难过很难过,可你已经难过了那么久了,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是过去式了,再这样难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回去,拦住哥哥让他不去做那些事啊,对不对?”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去解决这件事,把影响缩减到最小,而不是彼此僵持不下。不如先好好吃顿饭,然后找时间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件事该怎么应对,您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对身体也不好。”

我说了那么多,可她仍然是无动于衷,只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滴落了下来。

我站起来坐在她身边,轻轻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妈妈,你就当是为了我,去吃点东西吧。你不只有哥哥,你还有我呢,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好害怕,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呀。”

妈妈这才动了动她凝滞的目光,看着我,抬起手来抿了抿我的碎头发,轻声安慰我说:“由花,乖,对不起,让你也跟着不好受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希望妈妈好好的。”

最后在我的劝说下妈妈总算是愿意出房间来,和我跟爸爸一起坐在餐桌前了。

“啊,哥哥是还没起来吗?要不,我去把他叫过来吧。”

其实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说不定我不提,妈妈还想不起来,而我真的把哥哥叫出来的话,她若看见他那副不成人形的样子,难免又会影响心情——又或者,哥哥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饭桌上把他和爸爸的那点事说出来,甚至还波及我呢?毕竟当初为了知念的事,我也曾对他……

没想到,妈妈的态度倒是坚定得很:“别叫他,我不想看见他,就让他饿死算了。”

妈妈提到哥哥时的眼神和语气都异常刻薄冷漠,好像他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我愣了愣,重新坐回椅子上,说不上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那是我吃过最难以下咽的一顿早餐,明明眼前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可我甚至连滋味都没有品尝出来,我满脑子都是昨夜哥哥在屋棚里被几个男人轮流奸污的画面,尤其是爸爸发到网站上的那张图片,如同精神污染一样在我的印象中挥之不去。

吃完早饭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心里却总是隐隐害怕着什么。坐电车、听音乐、到校以后听老师讲课、上自习,没有一件事不是心不在焉,我害怕的是,哥哥现在已经没什么顾虑了,就会把他和爸爸的秘密连同那次我对他做的事一并告诉妈妈。

如果他把一切真相都说出去了,那么我们这个家大概就真的要支离破碎了。

我承认我是有些自私的,我不想我的父母离婚,不想妈妈认为我是个对自己亲哥哥都动歪心思的坏女孩而对我失望,不想今后大家提起爸爸的时候,想到的不再是“优秀的大学教授”而是“长期强暴自己继子的死基佬”,如果可以保住这个家庭继续存在,如果可以保住爸爸的社会地位,我宁愿牺牲哥哥的名誉甚至是生命作为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使我十分清楚,从一开始,有重大过错的那个人就不是哥哥。

“由花酱,我要去买饮料,你想喝点什么吗?”说话的是我的朋友千雪,也是那个曾经开玩笑地告诉我“你哥哥好帅啊,我好像看上他了哟”的女孩。

“哦……”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她,“随便啦,都可以,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由花酱,你今天怎么那么不在状态啊?”千雪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认真地问道。

“也没什么啦……”我心虚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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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你哥哥那件事吧?”她试探着问。

我一惊:“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哎,这种事情,总是传播得很迅速呢。”她的语气有些遗憾,大概哥哥曾留给她的美好印象现在已经毁的一干二净了。“其实吧,现在社会开放多了,就算是男孩子喜欢男孩子这种事,大家也都在慢慢包容着啊,为了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去外面找人……无可厚非,只是对方把视频上传就真的挺过分的……你哥哥大概也是被坑害了吧。”

不知情人的想法就是那么单纯,不过“哥哥和平野等人是炮友关系”,这种说法虽然同样不光彩,但至少比所谓的事实要好听上一些。我无言以对,只能草草敷衍她,说道:“是啊,有什么办法呢……”

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一天,终于等到放学铃播放了。以往放学铃是我最喜欢听到的音乐,恨不得它一响我就冲出学校去坐上回家的电车,可今天,我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走廊熄了灯后,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夕阳里走出学校的大门,我依然在担心,如果哥哥告诉妈妈什么了,那我现在回家就等于是“找死”。

我胆战心惊地拿出手机打开line,怕看到妈妈发来什么质问的消息,不过好在并没有,真是虚惊一场。

坐在电车上,我左思右想,安慰着自己,爸爸一定有办法的,爸爸不会让哥哥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他就算不为妈妈着想,也一定会为我着想,只要哥哥不说,那就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回到家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今天一整天,妈妈都没有和哥哥说上一句话。爸爸说妈妈的状态还算稳定,不用担心,我这才放心地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了。

晚上将近八点的时候,我来厨房打算切个水果吃,在水池里洗完转身拿到案板上时,我竟然看到哥哥正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我,双手扶着门的边框,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那眼神里的空洞感是我没有见识过的陌生和瘆人。

夸张点讲,哥哥就好像被什么灵体附身了一般。

他的眼神并不凶狠也并不凌厉,我却被那饱含怯意的目光盯得发毛,拿在手上的刀子也顾不上去切水果了。

“你干嘛?”我问他。

“由花……”他沙哑的嗓音还没有完全恢复,语气和音量都有些幽然,“请问……你是由花吗?”

这个问题一被他问出口,我便当场愕然了,看哥哥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出来或者开玩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令我指尖发冷冒汗。

“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放下手里的刀和水果,朝着他身边走去。

他见我走过来,松开了抓住门框的双手,向后慢慢退却,神色里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仿佛我会吃掉他似的。

“由花……你真的是吗……”他颤抖的声音再次询问,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了。

“哥哥,你今天好奇怪啊。”我懵懵地说道,“我不是由花,我是谁呢?”

听到这,他突然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你要去哪?”我赶紧跟了上去。

哥哥来到客厅里,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消沉,他来到她的身边,她却装作没有看见他。

“妈妈……你是我妈妈,对吧……”他好像连妈妈也不太认得了,默默地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妈妈还没有察觉出哥哥的异样,她只是冷冰冰地说着风凉话:“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哥哥跪在了妈妈面前,若即若离地伏在她膝头,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有人想害我……他就在这个家里……我不想死……救救我……”

哥哥神情恍惚的样子让人后背发凉,胳膊上起鸡皮疙瘩。

妈妈继续不理会哥哥,哥哥好像有点着急,开始轻轻地摇晃着妈妈的膝盖,妈妈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将他一把甩开,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准备离开。

哥哥被她这么一甩,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他愣了愣,眼神有些委屈,像只被主人抛弃掉的宠物,即使如此,他还是扑了过去拽住她的裙角。

“不要走……求求了……”他卑微地哀求着。

妈妈大概是有些心软,打算好好听哥哥说话了,但当她刚回头时,哥哥就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那种声音,仿佛恨不得连着肺都咳出来,听起来十分揪心。

哥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蒙在嘴上,咳声停止后将手拿下来时,里面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刚才还对哥哥冷眼相待的妈妈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骤然变得惊惧和担忧起来,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和心疼在这一瞬间战胜了其他杂七杂八的情绪,全部展露在外了。

“怜月,怜月你怎么了?”她慌忙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捧起来哥哥的脸,看着他还在不停往外流血的嘴角,用手指帮他将血丝擦拭而去。

“哥哥。”我也这样喊着,走上前去蹲到哥哥身边,和妈妈一起扶着他。

“妈妈……”哥哥咽了咽带着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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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用泪眼看着妈妈的双眸,艰难地询问道,“妈妈……你愿意相信我吗?”

“怜月……对不起……”妈妈对自己从昨天到现在的冲动和冷漠感到由衷的忏悔,捧着哥哥脸的手捋着他的头发,轻轻揉着他昨天被她打过的脸颊,把自己的额头紧贴上他布满汗珠的额角,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那个温柔善良贤惠的妈妈又回来了,“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不该那样对待你……对不起……”

“由花,快去叫爸爸来吧。”妈妈着急忙慌地对我说。

我就去把爸爸叫了过来,爸爸第一时间开车带哥哥去了急诊,妈妈也一同前去,因为天色很晚了,而我明天又要去上学,所以他们就没让我跟过去,我就只好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口不安分地快速跳动着,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事情不能败露,千万不能败露……我在心底如此祈祷着,希望神明大人有眼,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哥哥把真相告诉妈妈。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觉得每秒钟都是煎熬,将近两个多小时后,我才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钥匙转门的声音,妈妈扶着哥哥回来了,声音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啜泣,随后爸爸也跟着进来了,轻轻地关上了家门。

我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父母的话语,言语中并没有争论之意,看来哥哥是没有往外说了,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又在他们较为模糊的对话中推断出了一些信息,医生说,咳血的诱因是过去肺炎留下的后遗症,但更大的问题是哥哥心理上的毛病,初步判断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神经心理异常,有缺失部分记忆的风险。

当晚,妈妈亲眼看着哥哥睡着了以后,就在客厅里和爸爸一直聊着关于哥哥的话题,她的哭声就没有停下来过,十分后悔自己昨天看完视频后不假思索、简单粗暴地给哥哥下了“在外面鬼混乱搞”的定义,现在对她来说,什么流言蜚语,什么“名声”已然成了浮云,哥哥的人身安全以及究竟是谁“强迫”了他才是重中之重。

我听见她对爸爸说:“老公,你说,咱们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啊,明明我们从来没有作过什么孽吧……神明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现在想想……怜月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他一直都那么听话那么懂事,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操过一点点心……可我却用那么大的恶意去揣测他……天,我不该这样啊……我一定伤透了他的心吧……我真是个差劲的母亲……”

爸爸安慰她:“好了静子,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咱家怜月的错,错的是那些害他的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精神上的那点问题解决了,这样他也许就能想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呢。”

爸爸的表现完全就是个正常的父亲,他始终装成一个不知道任何一点真相的局外人,要不是我偷窥了他们长达一年,还亲自参与了一次,我都差点信了造成这“不幸”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妈妈说想尽快抽时间带哥哥去心理科看看,他也表示理解和支持,不得不说爸爸的演技真好。

直到凌晨两点多,两个人才疲倦地上了床,可还没有等他们睡着,就听见从哥哥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不安的躁动,妈妈顿时睡意全无,急忙从床上下来进了哥哥的房间:“怜月,怎么了?”

只见哥哥浑身虚汗,那些汗水湿透了贴身的睡衣和床单,好像刚从噩梦中惊醒,睁大了惶恐的眸子,紧紧地缩在被窝里,止不住地颤抖着抽泣,嘴里还喃喃自语,仿佛还在经历昨夜的侵害:“拜托了……不要过来……饶了我吧……妈妈……妈妈,救救我……我不是坏孩子……我也不是贱货……求求你信我……我不是啊……”

妈妈心疼地咬住了下唇,她走过去把哥哥的头揽在怀里,那样子像是要拼尽全力去保护他,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尽力地柔声安慰:“怜月别怕,妈妈在……妈妈永远相信你……”

这时爸爸走了过来,把抱着哥哥的妈妈拉到了一旁,告诉她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理会哥哥,这样反而更容易让他受惊。妈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哥哥,哥哥拉住她的衣袖,眼神和表情里都流露出一种“不要走”的意思,爸爸不顾妈妈有多心疼多难受,态度坚决地把她“劝”回了卧室。

妈妈回去以后,上一秒还温柔耐心的爸爸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对着用被子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哥哥展露出了一副威胁的表情。

“怜月酱要是再装可怜的话,我就把以前那些录像剪一剪都拿给妈妈看哦,就说是在你手机里偷偷发现的。”

哥哥把被子盖过自己的头,想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与爸爸的对视,可爸爸却一把把被子掀开,强迫他看着自己。

“那些视频要是给她看了的话,她就会彻底相信你很淫荡,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喜欢在外面找男人来操自己的下贱烂货,彻底对你失望,彻底不会再认为你说的话是真的了。”

哥哥眼中充斥的泪水染红了他的眼眶,也映出了爸爸说这些话时那有些狰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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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失去了挣扎和反抗的能力,甚至不再能逻辑清晰语言完整地表达出什么,神志错乱,眼神迷离,喜怒无常,基本和一个半疯子差不多了。我敢说,过去任何一个视哥哥为暗恋对象的女生,都不会愿意相信这么个半疯子是她们的男神。

接下来的几天里,哥哥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他在夜间经常是噩梦做着做着就猛然惊醒,然后说着“拜托了,不要过来”之类的胡话。白天呢,他会呆愣愣地指着我用很轻的语气说:“你是由花。”指着妈妈用同样的声音说:“你是妈妈。”但一看见爸爸,他就会拼命地尖叫,就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当然,他的这个反应没有引起妈妈的丝毫怀疑,她只当他是受了太大刺激,对所有的男性都开始心怀戒备。

“静子,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爸爸严肃地对妈妈说,“我们必须得重视起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妈妈绝望地问,“我本想带他去心理科的……可他这个状态,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够了。”

“所以我们才更要抓紧啊,我的意思就是要送他去医院,他需要专业的治疗,”爸爸说,“咱们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妙。”

虽然妈妈平时能把家里的琐碎杂事给安排得井井有条,但真正的大事一向都是爸爸说了算,妈妈也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尽管她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依然听从了爸爸的安排,她就是那么相信爸爸,认为丈夫的决定一定不会是错的。

爸爸用最快的方式联系了我们这里的一家精神疾病类的医院,它的广告打得花里胡哨,但总觉得不是什么正规医院,总觉得只是爸爸故意随便找的。和对方进行了详细的沟通,那家医院的人了解了哥哥的情况后,向爸爸妈妈保证他们一定会尽力让哥哥痊愈,接着,他们就开始给哥哥办理住院手续了。

精神病院里杂七杂八什么样的怪人都有,在走廊里随处可见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大吼大叫、疯疯癫癫的患者,有人趴到地上学狗叫,有人抓着墙壁啃墙皮,有人哐当哐当地撞击病房的门,把头都撞出肿块了,一些特殊病人丧尸一般的嘶吼声和护士之间大声交流病人病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暗淡的光线里更显凄凉可怖,仿佛到了人间地狱。

哥哥所在的那个病房里,算上他一共有六个人,这些人平时不发病时还好,一旦发起病来,可怕程度不亚于吸毒者犯毒瘾时的反应,病房里经常混乱不堪,甚至有互殴的现象,每次都要医生出面给他们强行注射镇定剂。

有个憨憨的中年大叔,大概是因为性格老实,脑子又傻,便总是会成为这些人欺负的对象,这些人一旦发病手痒想要打人的时候,不论他们前期怎样龇牙咧嘴地互相伤害,最后都会莫名一致地将矛头指向这个大叔,他们围着他污言秽语、拳打脚踢,中年大叔也不知道反抗,只会憨笑地说:“你们不要再打我了啦。”

只有哥哥是从来不会参与群殴的,每当病房里发生“暴乱”,他总是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人把那个大叔围殴到鼻青脸肿,口角出血,默默地一个人抱着膝盖发抖。

大叔虽然在智商上有些缺陷,但被这些人欺负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和正常人中欺软怕硬的那部分人有了一些相似之处,总想着找个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好也能体验一把霸凌别人的快感。

某一天,大叔看哥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发呆,便走过去狠狠一拳锤到他的鼻子上,手法和那些打他的人一模一样,哥哥一下子就被他打出了鼻血,歪倒在床,还没等哥哥反应过来,大叔又是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哥哥的眼睛瞬间肿起一大片淤青。

大叔虽然脑子傻,可在生理上没什么大的缺陷,在性的欲望上和正常人一样,平时他会打飞机,可今天他见被自己打而没有还手之力的哥哥就在眼前,那没有思考能力的脑子当即就给他的双手下达了命令,大叔撕下了哥哥单薄的衣裤,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按住哥哥就把自己硬挺的阳具插进了他的后穴。

哥哥熟悉的淫叫声和哭声响彻整个病房,大叔依然憨笑着前后挺着胯部抽插,像是一个胜利的王者在炫耀他的战利品:“嘿嘿……怜月……插小屁眼里……嘿嘿……好舒服好软……嘿嘿……热乎乎的……”

这声音成功引起了病房里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将两人围住观看,面露饥渴之色,其中有一人的口水都流了好长好长,大叔像是给这些人寻找了一个新大陆,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把大叔当成围殴对象,而是一个接一个地把阴茎插进哥哥的菊穴抽插,享受着他菊穴的柔嫩和紧致,然后发出性欲得到极大满足的长叹。

值班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到了这淫秽不堪的一幕,很是惊奇,他原本应该不顾一切地上去阻止,可哥哥含着泪水作痛苦状的表情太过楚楚动人,在那些人身下淫叫的声音也太过好听悦耳,以及那身后含着不同肉棒的小嫩菊,总是随着肉棒的抽插打开闭合,细嫩的肛肉和筋膜被拉扯出肛口,再害羞地瑟缩收紧,异常可爱,现场看到远比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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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的冲击力度更大,医生已然把理智什么的都丢掉了,把手伸到裤裆处,那里早就硬得把裤子都撑出了一个小帐篷。

奸淫哥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更换,一小时后,骑在哥哥屁股上打桩的那个人就是值班医生了。

值班医生是他们当中最持久的那个,射精时他将大阳具狠狠地整根插进哥哥的后穴,阳具弹跳着发射出滚烫的液体浇灌冲刷着哥哥的肠壁,医生的阳具插在哥哥体内,就像在可乐瓶上塞了个塞子,一旦拔出,里面的所有液体便从大张的穴口里喷射而出……

以往,哥哥都会喊声:“去了!要坏掉了!”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往外喊。

因为那些越是喊着“要坏掉了”的人,越是不会坏掉。真正坏掉的则会完全昏死过去,连说话的能力也一并丧失了。

原本哥哥的病在精神病里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可偏偏在医院治了很久很久都不见好转,甚至病情还有加剧恶化的趋势,医院也是遮遮掩掩,给不出任何说法。

就这样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医院那边终于给出了新的消息,不过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一个令人心痛的噩耗。当时妈妈听到这噩耗的时候直接昏厥了过去,醒来以后,她抱着我和爸爸一直哭,一直哭,我也是那次才见识到,原来一个人一次竟可以流那么多的眼泪,眼泪哭完了再哭,哭出来的就是血了。

我们家从此少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但却好像又多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很多时候,妈妈做家务时会做着做着停下来,呆呆地看着眼前没有收拾好的摊子,然后放声大哭,哭完以后她就又开始大笑,一边笑一边傻傻地念叨着:“怜月……我的怜月……”好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哥哥又出现了一般,笑完以后又接着哭,如此反复,直到哭累了、眼泪哭干了,她会直接躺在地上睡过去。

有时候,她会一整天都呆在哥哥的房间里,手里紧紧捧着一大本相册,那相册里是哥哥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从襁褓婴儿到翩翩少年,全都按着年代的顺序排好。她翻看着那些照片,痴痴地笑着,抚摸着照片上的哥哥,偶尔的,还会叫我过来坐到她身边,给我介绍那些照片的来历。

“这个,是你哥哥刚满月的时候,看那眼睛多亮。”照片上的婴儿小小的,被包裹在一个小包袱里,乌黑晶亮的双眼好奇地望着镜头。

“这个,是他刚学会自己吃饭的时候。”

“这个,是他上了幼儿园,老师教画画时他画的画。”四五岁的哥哥举着一幅画,上面用稚嫩的笔法画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旁边是幼师帮忙写的“我爱妈妈”。

“这个啊,是我跟你爸带着他和你去公园玩的时候,他追着蝴蝶到处跑。”

……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前不久我们去湖边散步时照的,是哥哥和妈妈的合影,虽然彼时哥哥和爸爸已经有染了,可在照片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在阳光之下他的笑容还是很温柔,很美好,那时候,他还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月光。

妈妈把那照片紧紧地压在胸口,一边笑,一边幽幽地说道:“由花,说真的,自从有了你以后,我对你哥哥真是没有以前上心了,我本来就因为和他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爸离了婚,对他挺愧疚的……但你哥哥他啊,就是那么好那么好,他一直都没有什么怨言,也从来都没怪过我偏心,甚至还跟我说:‘妈妈不要紧,由花她小,先考虑她是应该的。’别人都夸我说,有这么好的孩子是一种福气……”

说到这里,她的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了,紧接着就被泪水所代替,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可是……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就丢下我了呢?明明半年前他还在我身边,还好好的啊……为什么出事的那个人不是我呢……是我不配……我不配有那么好的儿子……怜月……小月,妈妈好想你啊……妈妈好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再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任由我怎么绞尽脑汁地去哄她,去劝她,去安抚她,也没有用处,我只能叹息着拿出医院给她开的镇定药物,强行塞到她嘴里去。

妈妈就连睡觉也要抱着哥哥的相册,想趁她睡着时轻轻地给她拿出来,她就会发疯了一样醒过来,冲我大喊,瞪着一双浮肿的眼睛,把那本相册死死地护在怀里。

一开始,妈妈给我讲那些故事,我也会跟着伤感一下,可是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讲,天天都重复着相同的话,着实是令人难以忍受。渐渐的,我和爸爸都被妈妈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不耐烦地对爸爸说:“她天天抱着这个破相册,一秒钟也不想撒手,天天活在过去,这怎么能振作起来啊?干脆把这破相册扔出去算了!”

我当时也只是说了句气话,没想到爸爸居然真的这么做了,他给妈妈服用了安眠药,让妈妈彻底睡熟了,就把那本相册拿了出来,顺带着把哥哥房间里的东西能打包的都打包拿了出来,该扔的扔,该捐的捐,不能打包的就找人来给抬走了,怕的就是妈妈看见这些东西触景生情,加重病情。

妈妈醒来后,看到有关哥哥的一切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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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也是非常厉害地发了一阵子疯。但过了几天,她的症状明显就好转了一点,虽然偶尔还是会发呆、自言自语,但不会再号啕大哭以及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了。

三个月后,妈妈好像完全变得好起来了,日常交流已经和从前一样,也不会总是提起哥哥了,我和爸爸都欣慰地以为她总算是走出了失去孩子的阴影,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于是,我和爸爸打算带她出门,去兜一兜风,妈妈得知能出来玩,也很高兴的样子,我挽着她的胳膊,在公园的湖边随便走一走、转一转,我们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感受着午后时光的惬意。

公园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有许多的人,我和妈妈走着走着,突然,妈妈停下了脚步,怔在了那里,我拉她,她死活不走,就那么停在那里,眼神好像在盯着某一处特定的地方。

末了,她松开我的手,朝着她眼神所看的方向走去,我赶紧追了上去:“妈妈,你去哪啊?”

不远处,有个举着相机照相的男孩子,看上去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发型也很像哥哥,妈妈就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人家,惊喜地喊他:“怜月,你在这里?”

那男生懵圈地看着妈妈,眨着眼睛发了一会儿愣,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后,他才弱弱地问道:“阿姨,您认错人了吧?”

我感觉丢死人了,忙跑上去把妈妈的手从那男生身上拿下来,然后不停地对这个男生道歉:“不好意思,我妈妈她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经常迷迷糊糊的,给您添麻烦了。”

那男生还算有礼貌,冲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啊。”

男生走了之后,我赶紧把妈妈拉倒一旁,皱着眉生气地对她说:“妈妈,你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你不要在街上随便看见个人就上去拉着‘怜月怜月’地喊啊,哥哥已经不会回来了!”

她眼神委屈地看着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然后便自嘲似的淡淡笑了笑,自语道:“是,是啊……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说着说着,我最害怕的那种哭声好像又有露出的苗头,我怕她在这公园里、在这么多人面前丑态毕露,慌忙把爸爸也叫来,我们俩人一起架着她把她架回车上去了。

真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带妈妈出来玩,结果是大家都扫兴地不欢而归,真不知道她要完全好起来还需要多久。

说实话,我可以理解妈妈伤心,可我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能伤心到这个地步,就算没了哥哥,她也还是有我、有爸爸啊,难道我们在她心里就不重要吗?如果妈妈能年轻一点,我一定会劝她再和爸爸生一个,可惜她这个年纪,要是再做孕妇的话,只怕危险系数很大。

时间就那样匆匆地流逝而过了,我也升入了高校三年级,开始每天为大学入学考试忙前忙后,每天都非常紧张,压力也非常大,为了缓解压力,我依然会偶尔在晚上偷偷看些黄漫和gv。

在某一个深夜,我突然回忆起曾经偷窥爸爸和哥哥的经历,想起被我存进电脑的拍摄实录,还有那个同志网站,我很久都没有光顾了。

我点进了那个同志网站,想看看爸爸在哥哥不在的日子里又找了谁做性伴侣,可他的账号居然已经被注销了,发过的所有帖子也都删除了个干净。而后,我又发现,以前爸爸用来储存录像的那个硬盘也不见了,不知是藏起来了,还是被销毁了。

我暗自窃喜,看来“真相”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彻彻底底的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然而窃喜之余,我又不禁有些伤感,过去那些偷偷摸摸地在门外、在手机电脑里看着爸爸和哥哥激情的日子,现在想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令人怀念呢。

窗外,疏星朗月,夏风温柔,来往的下了夜班的行人们都朝着各自的家的方向行驶而去,想着赶快休息,好去面对第二天同样繁重的工作;沉迷夜生活的年轻人则刚刚来到街上,在闪烁的霓虹灯和舞厅动感十足的音乐里醉生梦死;和我一样为了考大学而奋斗的学子,有很多人才刚刚熄灭了台灯。

这个世界还是这样,大人物永远光鲜亮丽,而小人物的命运没有人关心,他们各自在平凡或不凡的舞台之上,循规蹈矩地演绎着那些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这个世界的一切运转方式看起来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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