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知道在未来他会被她害死了?
她的身体不由颤抖得更厉害,脸色更白,半点儿血色也没了。
她真的后悔了,她不该来空桑派的,如果她安安分分地等着剧情发展,而不是妄图提前剧情好早点儿过上梦中的生活,就不会招惹上这个比妖帝还可怕的仙人。
这个令仪仙君和她梦里面的根本不一样,他连半点儿慈悲之心都没有。
他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同,就算她在梦中遇见的是一百年后的他,但一百年后的他都还是符合她印象里那些慈悲正义的仙人形象的。
没道理一百年前的他会如此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
她不明白哪儿出了错,却很肯定梦里的他和眼前的仙人几乎判若两人。
但她此时后悔也已经没用了,令仪仙君显然没打算留活口,她都不敢抬头看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在她眼里,那张脸比什么都要可怕。
如果她不来空桑派,说不定等程然死了以后,她真的能过上梦里那样美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什么都毁了,她还不如不要做这个梦。
求生的欲望让她努力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她受了重伤,连站都站不起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不用他再次动手,她也感觉得到自己是活不了了。
令仪仙君那一掌打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留活口吧?
但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不是女主吗,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
一定……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吧?
佩蝶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想逃的念头,她艰难地往前爬了几步,气息却逐渐衰弱下去,没多久便倒地不动了。
邬令仪站在那儿,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怜悯,没有任何情绪,就连她死了也没有动一下眉毛。
在她气绝的时候,她的腰间掉落了一面小铜镜,与此同时,她的魂魄也从身体里飘逸而出。
片刻后,鬼差便过来将她的魂魄给带走了,见到令仪仙君时连大气都不敢喘,见仙君没出手阻拦,便迅速带着佩蝶的魂魄离开了。
以佩蝶生前的罪行,去了冥界是再无投胎的可能性了,因此那些鬼差对于佩蝶的魂魄毫不客气,已经是一副凡间对待死囚犯的态度了。
邬令仪没有理会那些鬼差,目光却落在了灰扑扑的一枚铜镜上,它看起来毫不起眼,没有丝毫危险的样子。
邬令仪盯着它看了一片,却忽然朝铜镜打出了一掌。
一道以仙力所化的长剑便刺向铜镜,片刻后,铜镜便寸寸破碎,随着剑气一起化为了虚无,而在铜镜破开的时候,便有一股浓烈的妖气也从铜镜内散发而出。
一道妖魂也随之飘出来,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邬令仪一剑击中灰飞烟灭了。
随后,邬令仪归剑入鞘,转身离开,白衣无尘,清冷脱俗。
另一边,白边山的妖宫里,妖帝猛地吐了一口血,而他面前本也有一面铜镜,此时却也已经四分五裂。
在一旁侍立的琴瑟惊了下,上前扶住他,着急道:“帝君,您没事吧?”
她心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了。
妖帝对于佩蝶也并不是全然信任的,在她离开妖宫前,便用了妖族秘法,在佩蝶的镜子里注入了强大的妖力和妖帝的一分魂魄,那枚铜镜便成了妖帝的眼睛,随时可以知道佩蝶在空桑派的情况。
因此,他们才透过铜镜看见了佩蝶如何身死的那一幕。
没想到,令仪仙君养的那个多次坏她好事的小丫头竟然就是灵珠?
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帝君身上,竟然反倒忽略了他的徒弟。
但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邬令仪竟然没有将灵珠藏着掖着,反而让她化身成人光明正大地待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天族的太子也想不到他要找的灵珠就是自己师妹吧?
邬令仪的这份心机可真是藏得太深了。
琴瑟想着,脸色有些难看。
妖帝的脸色比她更难看,一边气运丹田修复内伤,一边语气阴沉道:“速去通知少主,让他回来!”
琴瑟眸光微动,显然想到了程然对少主似乎很是信任,心下一动,便道:“是!”
程然被师尊带进了房间里以后,他便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让她等一会儿。
但她没想到师尊的这一会儿竟然是将近半个时辰,她等得无聊,看桌上几样精美的糕点,便吃了一些,还在书架上找了些书来看。
等她不知不觉将一桌点心都给吃完了的时候,便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她看了一眼桌上一堆空荡荡的盘子,忙站了起来挡住了,扬起笑脸,道:“师尊,你回来了?”
邬令仪“嗯”了一声,在椅子里坐下,然后就一眼就看见了空荡荡的盘子。
程然尴尬:“……”
她也知道这些是师尊最喜欢的糕点了,味道也是真的美味,不然她也不会不知不觉就吃光了。
想着,她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正想问师尊做什么去了,却忽然闻到了些什么,下意识就问道:“怎么有些血腥味?”
话音落下,程然就觉得师尊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没等她看清楚那眼神所代表的含义,便听见他一脸笃定地道:“你闻错了。”
程然:“……”
在恢复了灵珠之身以后,她的五感都敏锐了许多倍,她闻到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也不至于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