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海内众人都畏惧傅司南,唯独她不怕。
她是傅司南救下的,傅司南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她初上岛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不慎掉进海里。她大声喊着救命,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来救她时,傅司南一袭翩翩红衣,足尖一点,将她拎了上来,轻飘飘地丢在岸边,只留给她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从那时起,那道红色的背影就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底。
“二公子,药凉了。”白芷端起搁在桌子上的药碗,递到傅司南面前。
傅司南抬手,一把将药碗打翻,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白芷连忙跟上:“二公子,大夫说您受了内伤,需要好好调养。”
傅司南脚步一顿,想起什么,满脸茫然地问:“酒酒的尸骨呢?”
他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尸骨”二字。说到“尸骨”二字,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几乎用的是哭腔。
白芷察觉到,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眶明显地红了几分。
“没有二公子和大公子的吩咐,奴婢们不敢擅作主张。”白芷垂下眼睑。
傅司南抬步离开。
白芷抬起脑袋,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夕阳下。
傅尽欢的屋里都是药味和血腥气。
傅司南推开屋门,拂开珠帘,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缓缓飘到床畔。
傅尽欢平静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极为苍白,若非胸前微弱的起伏,傅司南还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具死去的尸体。
傅司南在傅尽欢的床头坐下。
夕阳隐没踪迹过后,天色一点点黑沉下来,秋日的晚风里,裹挟着萧瑟和清寂,拂开幔帐,冷飕飕的。
侍女们捧着灯烛走进来,掀开绘着美人图的灯罩,将屋里的琉璃灯点亮。
傅司南转头,窗外已经升起一弯弦月。
“二公子。”白芷行至傅司南身前,双手奉上断裂的羊脂玉簪,“这是大公子昏迷前握在手里的簪子。”
簪子已经被清洗干净,白芷心细,就连花纹处的血污都被清理干净了,只是断裂处如何也拼接不回原来的模样。
傅司南拿起簪子。这是温酒酒送给傅尽欢的第一件礼物,他的傻大哥当宝贝似的,日日带在身边,这回居然舍得用来束发。
傅司南在傅尽欢的房间一直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