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南挤在二人中间坐下,仰起头来,望着树顶金灿灿的阳光,由衷叹道:“今日的天气真好。”
他用手揉了揉温酒酒的脑袋:“怎么现在连二哥哥都不唤了?唤我一声二哥哥,我可是要一辈子做二哥哥的。”
傅尽欢抓住他的手,指尖探上他的脉搏。
温酒酒见他几乎瘦脱了形,合身的衣袍宽大许多,衣袍掩住的身体,隐约能看见皮肉包裹下骨头的形状,眼角酸了酸。
“二哥哥伤势恢复得如何?”
傅南霜死后,傅尽欢召过当初对傅司南用刑的侍卫,询问当日详细的情况。傅司南为了保住他们两个,硬是熬了一宿的酷刑,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他的这具身体已是伤痕累累。
“二哥哥没事。”傅司南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丝笑意,“我傅司南是铁打铜铸的,那些小玩意用在我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逞强。”傅尽欢松开他的手腕。
“二哥哥刚起床,应该是饿了,你们两个聊,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温酒酒站起来。
傅司南望着温酒酒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转过头,举起右手,弯了弯唇角:“大哥。”
傅尽欢抬手,似从前每次考核死里逃生一般,轻轻击了一下他的掌心,低声喃喃:“醒来就好。”
离魂草毁损神志,毒素不清除干净,傅司南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子。
“醒来后烈火教都变天了,我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长,大哥快与我说说,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傅司南叹道。
接下来,傅尽欢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傅南霜的死讯,仔仔细细说给了傅司南听。
傅司南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原来他一直怀疑我们不是他亲生的,难怪总觉得他对我们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对你还尚存一丝亲情,对我却是完全的不留情,枉我、枉我曾经还幻想过父慈子孝……”
“傻弟弟。”傅尽欢屈指轻叩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半辈子都活在对母亲的猜忌和怨恨里,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温情。他对我留情,是要我活着,亲耳听到真相,跟他一样去仇恨母亲。”
“可我还是觉得他更爱你一点。小时候我们完成考核,每次他都是只摸你的脑袋夸奖你。”傅司南愤愤不平。
“长兄如父,你不介意的话,他缺失的那份父爱,我可以替他补上。”
大概是傅司南的错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傅尽欢冷峻的面庞柔和起来,变得分外“慈祥”。
傅司南反应过来,一拳头锤了出去:“傅尽欢,你又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