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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起来。”

塞北,漫卷黄沙,刺骨的凉液浇在你脸上顺着唇腔流进胃里。

水里面甚至混着尘沙,呛的你从昏迷的状态里醒神艰难的弓起身量,扶住撑在自己身侧的那只手臂伏在沙地上干呕了起来。

因为剧烈的咳喘,你身上发中掩藏的泥沙都跟着扬出来。

张辽半蹲在你身侧,被你抖了一襟沙尘,忽的用一块锦绸纱将你口鼻脸面捂上,伸手扯下你发顶松松散散束着发冠。

一头乌丝垂下,抖落了大半你发丝里那些掩藏的沙。

发顶骤然轻松下,你才回过神,死命挣扎着推开遮在眼前的绸纱想去睁目。

昏迷时口鼻双目不知进了多少尘沙,你睁目时只觉得双目刺痛,未来得及辩清眼前景象,便阖上眼目回臂去抽腰后的短刀。

短刀出窍映着晨昏的第一缕昭阳,即刻要抵在张辽咽喉处,你的后腰便被数道尖刺抵住。

“都给我退下。”张辽有些不耐的击打在你的腕骨,夺过你手里那柄短刀重归于你腰后的刀鞘里。

张辽的声音你还是能听得出的,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一瞬松弛下来,你身上也在没有力气与张辽僵持,想无力的瘫倒在沙堆里又被张辽拽着束腰提回来。

“身上才弄干净还往泥沙堆里躺,你自己不知道脏的么?”

“知道。”你被拽着起身,顺力伏在张辽肩头无力摇首,嘴上却仍旧对他不服。

索性张辽也没有与你计较,落掌扶起你后脑叫你靠在他身上的头有了新的支点。

他似乎在打量你,隔着眼皮你都觉出了烦躁,伸手去摸人手臂夺过了水袋,便对嘴豪饮了起来。

张辽并没有让你喝太多,第三口咽下去的时候,他便把你手里的水袋夺过来背到了腰后。

你伸手去夺没有夺过,拽住张辽小臂重重咬了下去。

双齿闭合时几乎用了你全身仅剩的力气,你听见张辽吃痛的咋舌,直至口腔里有了血的味道才松口。

“嗯…沙狐…”

张辽伸指重重捻过了你唇角的带出来的那么血色,开口仍是有些轻屑的语气:“还是要死的那一种。”

“狐狸崽子。”

“储冬粮的粮车被胡人劫掠,他们把我们引到漠地,阿蝉追到这里来被伏击,我和她走失了…”你沉了良久,不知是不是方才饮血才回了力气,缓慢的朝张辽开口。

“沙盲,还能被人引到这里来,你这亲王非追不可么?还要赔上阿蝉?”

“因为是胡人…我最气不过。”

张辽闻声,撑在你后脑的手掌忽然收回。

这下你彻底砸到了沙地上,虽然是闷软的沙地,但砸下去是你颅后的痛感还是让你呲起了牙,狠狠在沙地蹬了两脚沙。

张辽似乎准备抬步想走,你瘫在地上的身子却忽然蜷起来,抱住了他的一只脚踝,紧紧的圈进怀里不松手。

“给我吃的。”

“我要找阿蝉。”

“没有。”

“我要吃的。”

“我说了,没有!”

“你不救我阿蝉知道恨死你。”

“你死在沙漠里就会被埋起来,我不会让阿蝉来这种地方。”

“她挖不出来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不能死。”

“文远叔…”

你不想听张辽在说话,干脆整个人都抱到了张辽的一只脚上。

他有些费力的抬腿,大抵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你一脚踹开你,但犹疑了许久,还是蹲下身子来把你从自己脚踝上拉拽起来。

你毫不犹豫的就握住了他拉你的那只手臂再次圈进怀里。

“吃!”张辽语气并不怎么好,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米糕掰下来极小的一块塞进你口中。

他指稍破开你唇关刺的你唇肉生疼,你也顾不上许多,嚼融了那口米糕便伸手去抢张辽手里的。

张辽并没有给你,摁下你的手继续一口块一小块撕给你,像喂狗。

本就不大的米糕张辽只喂了你半块便收了起来,你根本没有吃饱,挣扎着再要,他便往你手里塞了一块糖:“随行的医师在半路上咳的要死要活,你这副样子回去让他看过在进米食,把你喂死了我没法和阿蝉交代。”

“你不给我东西吃。”你拆开了糖纸将那颗糖塞进嘴里,好歹有了力气去驳张辽的话。

他似乎有些懒得理你,收起被你扔在沙漠里的糖纸直接将你扛到了肩上。

你不敢睁眼,觉出自己被送到了马上便倾身抱到了马颈上。

这头马很高,脾气似乎也不好,才被你抱住便昂起了马首嘶吼。

索性张辽已经坐了上来压下了马头,将你从马颈上拽过来:“说你是沙狐别真跟个没骨头的狐狸崽子一样,花勃脾气不好你别碰他,你们宗室再娇贵你也算个男人,刚才吃了东西这会儿不至于自己坐都坐不住。”

张辽嘴里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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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夫,你的头面已经再次被绸布遮得严实,应当是为了抵御风沙,你没有挣扎,下意识的将身子后轻靠在张辽身上。

阿蝉还没有找到,什么尊严体面并没有活下来重要。

张辽把你送回营地时已经是午时,医师给你诊脉看过双眼后煎了药,才有侍从给你送东西吃。

营地里的粗食,肉汤的腥味重,馕饼咽下去也喇嗓子,平日你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今日却津津有味的吃了个饱。

军帐里有休息的硬板床,你却没有去躺,吃完曲起双腿身上便开始刺痛的发痒。

边陲这边的水资源本就匮乏,又是军营里,你手里捏着医师留下来的药膏,也没有多嘴的和守在账中的军士说话。

张辽似乎还有事务,在外帐停留许久才进来,倏而看到你坐在桌案边披散着发,他周身似乎有些不大对,阔步拧过了你脖颈。

你吃痛得跟着颈后那道力气转过头,双眼还是没睁开,启唇对着那只手便要咬。

张辽转过来才辩清是你,躲开了你的袭击落座在你的对案:“医师说你的眼睛在发炎,早涂药早好,不然以后当个睁眼瞎,阿蝉可不会下嫁。”

“你守在关口最不老实的胡人是哪一支,那伙人说熟稔着关中话,穿锦衣竟与关中人一般无二。”你捏紧了药膏藏了藏,继续去问张辽话:“妹妹跑的太快,我怕阿蝉跟他们紧,进去再出来太难,你帮我找这伙人,钱银你开价,只要不是…”

“太离谱。”

“少说这些没用的,哼!”张辽心气原本还算好,听到你那句只要不是太离谱便换了腔调,起身站到了你身侧:“药呢?自己拿出来。”

“是指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最高的数额,我可以给。”你摇了摇头。

“我问你擦没擦药,阿蝉的事情我自己会找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张辽有些不耐烦在你背上拍了下,干脆直接伸到将你捏在手心的药膏抠了出来。

你的手心被刮的生疼,默了默也没敢说话,下一瞬下巴便被张辽捏起来。

那些药膏糊进眼缝又痛又沙,还伴着辣死人的凉意,你下意识的闭紧双目就又被张辽砸了下大腿,缓缓松弛下来由着他摆弄。

这药上的极艰难,你将发痒的脖颈挠的发红。

药上完时你眼里流出了几粒沙,混着眼泪想去擦,张角就先用绢帕抹了下你脸颊。

“你身上痒?”张辽擦完就把绢帕丢到了桌上,瞥了眼你颈上蔓延进领口的抓痕。

“马府的侍从送来了两件新衣袍,屏风后有水,我带你浇一浇身上,换了新衣裳,过几日身上消了红就不会那么痒。”张辽没理你的话,拽着你手臂把你从座位上拉起要绕进屏风后。

你跟着走到屏风外便滞住脚步:“我自己冲水不用你。”

“你还怕看不成?”张辽横过眉眼看了眼你。

“你手太糙,没有王府上的侍女软,不想让你摸成不成。”你忽然抱起双臂轻哼了声,后面还没来得及挑衅便被张辽一脚踢进了屏风里侧。

腰后那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你扑通砸到了地上几乎起不来,趴了会才自己起身找水冲身上。

深冬的水冷的要划伤人皮肉,营里士兵的日子大抵都这样,你强忍着秉住呼吸冲完,便听到张辽的脚步声将近。

赶忙丢了手里的水瓢,瑟瑟缩缩的去找束胸穿上背对过张辽将发丝拢到背后掩好。

“你冲快点,没的事情不要浪费水。”张辽将干净的衣衫放下丢下这句便出去了。

你也没有吭声,穿好那件不大合适的衣衫才出迈出屏风外去找床。

“让你冲个凉非要把头发也打湿么?”可惜你一脚还没迈上床,就被张辽猛地叫住。

“我头皮也痒。”我也被着训斥的声音弄的生气,愤愤回了一句拉开被子上床,故意将发丝的的冷水弄了他一床。

“过来帮你把头发擦干。”张辽抿了抿唇,撂下手中擦拭着的那只长刺。

你装作没听见,背过身就想睡,张辽便已至床边把你托起来,厚重的巾帕压到你发顶重重擦拭吸干了些许冷水。

你被弄的头疼,伸脚直接蹬到了张辽小腹,将他踹开一段距离接过了巾帕捂着头又躺下,眼里也跟着有些酸涩。

“阿蝉不是我故意跟丢的,我知道我追胡人莽撞了,可是我也没有惹你。”

“刚离开隐鸢阁的时候见过很多跟你一样的人,他们都瞧不上我,但是封王以后,没哪一个敢欺负我的人还活着。”

“跟你文远叔叔放狠话?”张辽默了下,倒又走进过来,将一包点心重重丢在你背后:“点心放你边上晚上饿了记得自己起来吃,我出去找阿蝉。”

你没理会张辽,他撂下那包点心便走了出去,点心包紧挨着你后背,你转过身泄愤似的把点心包推到了榻边,才继续去睡。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便头疼起来,浑身又伴着和沙土接触过久带来的奇痒。

你从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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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身的时候营帐里已经没有光,觉着因为饿了许多日肚子空的难受,没出息得伸手拉过来张辽留下的那包点心,拆开纸包往嘴里送。

张辽回营是此日晨初,他的脚步声很轻,烧的浑身发抖的你几乎听不见,还是账外窜进一道冷风,你才隐隐有了意识,觉着是进来侍候的侍从,想去动,手里那半块甜酥就脱力掉了下去。

张辽听见声响才偏头看你,映入目的是你泛着红的脸颊,这才意识不对上前摸了摸你额间。

你额上滚烫的热度让他蹙起眉,转身要去叫军医,你便拽住了他的手,五只并拢虚虚的握了握他小指。

“师尊…好难受…”

才从外面回来的人手上很冷,你拉扯着他的手掌枕到脸侧,意识不清的就唤了人声“师尊”。

“侍从都是死的,帐里还有个亲王你们看都不看的么,人都烧成什么样了,都在外面干杵着等人尸体凉吗!?”

张辽并没甩开你,语气却莫名厉狠起来朝帐外责骂起来。

这道厉声责骂别人的声音委实不像师尊,你终于认清是张辽在你身边,细微的蹙了下眉松开了握着人小指的手,扯着被子想盖过头。

张辽却拽起你用被子裹上,重力捏了捏你的脸:“现在眼睛能睁开吗?给我清醒一点最好别睡。”

侍从也被张辽要喝进来,抬眸见到张辽怀里靠着你,面色涨红的像春桃,扑通一声就跪到张辽和你的跟前:“张…张将军,卑职途中听见声音进来过一次,是广陵王他在吃东西,卑职想着能吃东西…就不会有事…”

“他那是烧糊涂的胡乱找东西吃,你就不会凑近些看看?”

“给我滚出去叫军医,回去自己领军杖,等我处置…哼!”

“有你好看。”

张辽的话语声在你耳边吵得你耳膜生疼,迷茫中你似乎听到了侍从慌慌张张逃出去的声响,借着张辽手臂的力气拧过头。

“你把点心都吃了?”

“没有…吃了几块…”

你摇摇头,紧蹙着的眉头也越发紧。

“很怕死?”

“我不能死…”

“喝点水么?”

张辽凑在你耳边的声音又问,你终于按耐不住抬手,落掌在他唇上发出了一道声响,连带着将他的脸都推到了另一边。

“吵。”你挣扎着再要从张辽怀里挣脱躺下。

张辽并不放手,摁住了你的腰身执拗的让你靠着他坐。

他仍旧与你说话,里头似乎混了些许阿蝉的消息,强调着你精神,但你也没记下来他都说了什么。

军医来过就给了一把药丸,张辽强摁着你用水送下去,你没敢不咽下去,怕张辽继续吵你。

看着张辽摁着你吃完药,军医紧缩的眉头也轻松些,将手中的方子递给军士才道:“这位殿下在沙中水米不进埋了许久本就虚弱,这些日子还是莫在着凉,再烧起来,便是能救,恐怕也会损了神智。”

“那他这样一直烧着就没有办法?”张辽有些无奈,将你身上的被子又拽紧了许多,勒的你撑手区推他。

“吞了药也要等药起效,张将军实在忧心,可先取黄酒为殿下擦擦身上。”军医狐疑的看了看张辽,落目又看到被张辽半抱着的你,到底没说旁的。

“你去取酒。”张辽顿了下,原本是不打算管,垂目正过你的脸看着你烧的通红的面容,到底软了心肠叫一边候着的士兵去取酒。

“我自己…没事…”

你也隐隐约约听见了军医的话,被压在被子下的手艰难提起,下意识的就紧紧拽住了松垮的领口,那里面是你年少逐渐显胸之后便几乎没解下来过的束胸。

大抵是把你的话当成了胡话,张辽并没理会你,士兵取来酒以后,他便拉开了你身上的被子去解你亵衣衣带。

衣带解了,张辽便试图去拽你的手,你将全部力道都压在拽着领口的那只手上。

“死孩子拽那么紧做什么?还能有人轻薄你不成?”张辽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开,也不再无用功,低低训斥了声把你放平在榻上看向了周围的士兵:“你过来,把他衣物推上去用酒将整个背擦一遍。”

边上是方才拿酒的那个士兵,听见张辽的命令点了点头,立刻替了张辽坐的床边,撩开你亵衣下沿往上推移。

本着都是男人没什么避讳,瞧见你背后紧箍着的束胸时,士兵也只以为你身上有什么旧伤包扎的绷带,因而他将你亵衣推上去便去解你背后的束胸系带。

你的束胸并不好解,士兵解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将束胸分别在两边放平才去拧被酒泡在盆里的帕巾要帮你擦背,回身见到你前胸忽然松垮起来的束胸带子才意识到不对,慌的连忙从床边立起,连那个装着酒的盥洗盆都一并打翻。

“笨手笨脚的这点事都做不好?”张辽也被这声音惊的转过身,提着士兵后脖领子过来便要训斥。

“女…女人…”

“广陵王是…”

士兵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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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颈后就遭了一记手刀,边上正在收拾医箱的军医也应声看向了张辽。

“消人记忆,老朽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军医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才朝张辽缓声道。

张辽也沉默下来,瞥了眼你背上被束胸勒了许久留下的红痕,上前拽着被子盖过你肩头:“这件事不许声张,把人带下去,等他醒了告诉他管好他的嘴。”

军医闻言也没在多话,装好药箱便将那个士兵带了下去。

最后一声风卷帐帘之后,厚重的帐帘便沉沉的坠下,张辽坐在你床边挡住你半个身形看着洒了一地的黄酒没有说话。

你却难受的要死,觉出身上的束胸也被剥下哼哧哼哧的便哭了出来。

细碎无力的声音像极了垂死求生的幼狐,将张辽混乱的思绪打断,他捡起地上的盥洗盆再次倒满黄酒,才去掀开被子去帮你擦此时青一块红一块紫的背上。

腰后那一脚是他踢的,隔了夜此时已经青紫的一片,军营里的士兵皮糙肉厚有时候挨上一脚也不会有事,但对于自幼养尊处优的宗室亲王,这一脚定然会吃尽苦头。

想时恨不能一脚把你腰间的骨骼踹裂,他巴不得你这床榻上将养一辈子没法拐带阿蝉离开雁门关,天知道他这会儿会隐隐后悔起来,巾帕落到你腰处淤青时力道都轻了许多,隔着被你体温捂的发热的单薄帕巾去丈量你腰间的骨骼。

你腰窝并没有裂骨,被张辽捏到了顽处觉出痒,趴在榻上的身子挣扎了下,方才细碎的抽噎也转成了连绵不断的哭声。

时下女人不论对错总是轻易饱受恶言,幼时束胸便是因为如此。

你有意争权,男人的身份反而能让你获利更多,而不是被当成一个心软好拿捏的女人。

总让人盘算着如何拿捏住命脉牢牢困在宅院一辈子只能落个谁人之妻的称号,死后被人提起甚至不知姓甚名谁不是你想要的归处。

许是心底里的惧意,你才哭的更厉害,张辽也意识到什么收回手,盯着你越发涨的通红的脸,思量许久。

“吾见你,似乎很难受。”

3刑杖

你退热苏醒的那日雁门关天气并不是很好,乌压压的黑云似乎要欺城而下,连带着军帐之内都漆昏的要命。

披衣出来时,正见到营帐外守的最近的那个士兵。

他似乎站了一整日,骤然看到你却迅速垂下眼,连着黝黑的面容也透出红。

“你们张将军呢?”你眼睛才能见人,但有些模糊不清,硬是没弄清他因何缘由脸红,压眉随意问了句,脚步也迈出了帐。

“将军人现在营外。”士兵跟着作答,却挡住你的去路:“将军不让殿下离开军帐。”

“我凭什么听他?”这话让你眉头蹙的更紧,绕过士兵继续往前。

“因为将军他…”士兵跟着你不依不饶,末了又噤声不言。

你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你们营里还有饭?”

“营中饭不滞午后,殿下不如等等傍晚那顿。”士兵跟着你作答。

“肚子饿,等不及,剩下的也可以。”

“殿下当真要吃剩下的?”士兵微滞了步子,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我昏迷了几日?”你偏目。

“三日…”

“不该我吃东西?”你又问道。

“我带殿下去找。”士兵终于没了话,在原地墨迹了会儿,才抬脚带你去火头军扎营的落脚。

午时已过帐里已经不剩什么,唯有被人撕扯过剩下的几块干硬的饼,还有帐外篝火余烬旁一口巨大的锅里仅剩的肉汤。

你实在饿的不行,伸手随意拿了馕饼放在嘴里费力的嚼,士兵帮你舀了半碗菜叶都不剩的肉汤,便没了踪影。

四面通风的营帐似乎被风席卷进来雨丝,你端着碗打了个冷颤,咬住馕饼便要回身出帐,恰好撞上张辽的胸膛。

北地的人身量似乎都很高,你捏紧碗后退几步才费力抬目看他。

他似乎脸色不好,唇色也有些泛白,面上凶煞却不减分毫,伸手夺了你嘴里叼着的馕饼丢到一旁。

士兵也跟在张辽身后,此时垂丧着头,似乎刚被训过。

“是我让他带我来,张将军有什么事可以冲我。”张辽营中尽是死心塌地的西凉人,军规森严不容二话,你看这苗头也怕士兵跟着受罚,才开口跟着解释。

“涮锅子的汤你也端来喝,在我营里还能短缺你吃喝不成?”张辽瞪了你一眼,伸手又夺过你手里的碗,直接倒进了装泔水的木桶。

你看着他倒,侧头凑到他身侧:“我在这里的事,绣衣卫知道吗,他们什么时候来?”

“已经在路上了,我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张辽偏目对上你的眼,抿唇答了句。

他的声音忽然异常温和下来,你有些不适应的抓了抓脸颊,背倚在一旁晾晒东西的支架。

“想吃些什么?”张辽看着你的样子,再次开口:“身上还觉得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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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汤面。”你闻声想了想,背过士兵朝着张辽伸出食指,用唇语朝他启口:“一个鸡蛋。”

“没有回来时那么痒了,但还是不舒服。”你说完这些,才转过身看着架子上仅剩的三只鸡蛋。

“自己走回去再涂一些药,那些药膏都放在你床头边,上面有字你自己看看,实在不知道等我过去帮你找。”

“我还想吃点咸。”

你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张辽卷起衣袖,撂了这么一句,才转过身拉起方才陪你的那个士兵的手一并跑走。

那个士兵因着你的触碰到了营帐还在发愣,你实在弄不清缘由,把他晾在一边去找床头的药膏。

身后的士兵很像新从军的汉人,晦涩难懂的羌文你并不能完全看懂,平日积累的那些羌语官话在这里也用不上。

张辽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回帐你也没能找到,跪坐在床边仰头看了看张辽才要发问,来者便用履尖碰了碰你腿侧:“起来坐到床上。”

你仰头看他,被他遮面的银质面帘晃了眼,眯了下眸低头并不动。

“阿蝉小的时候,也喜欢在地上滚,明明有床不坐。”张辽似乎拿你没办法,把碗放着床边,走出几步拎了两只蒲团放到床下。

你这才抬起屁股接过蒲团压下,而后捏着张辽放在床边的碗沿将那碗汤面拉到你手下。

军营里的碗很大,白花花的面汤上很下本的飘着三只荷包蛋。

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辽,他正在你旁边倚着床边落座,帮你找被你弄乱的丹药。

“都是给我的呀…?”

“我吃不下…”

你伸指戳了戳张辽小臂,确认道。

“吃不了剩下,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话。”张辽又厉起了语气,后面却一下子缓了面色,垂头继续闷声找药。

很割裂的模样。

但你实在饿,有了张辽的话,便垂头趴下去夹碗里的鸡蛋吃汤面。

荷包蛋里面的溏心混着面汤的滋味很香,面汤的味道有没有太咸或者太淡。

你正适口的味道,那两只荷包蛋却没有再动,吃了许多面还是剩下了不少和两只荷包蛋。

“吃好了么?”张辽注意到你停驻的动作,垂目扫了一样你面前的碗:“鸡蛋再吃一个。”

“吃不下了。”你摇摇头,眉头也蹙起来。

“再吃一口,你总这样怎么行?脸上瘦的都没肉了,阿蝉瞧着瘦,身体素质可比你强多了。”张辽看着你推碗的模样,忽然端起碗夹起一只荷包蛋往你嘴边凑。

你是真的有些吃不下,拧眉看了看张辽夹过来的荷包蛋撇了撇嘴。

“再吃最后一口,把蛋黄吃掉总行了吧?”

“哦…”

你闷闷应了声,垂头咬了一小口蛋白,便立刻推开张辽手臂:“我说了只要一个鸡蛋的。”

“剩下的你说怎么办?”

“我吃。”张辽见实在喂不下去,瞪了你一眼放下碗继续去捣弄药膏要帮你涂药。

张辽找到了那瓶药膏便挑起你下巴,菜要帮你涂药,你便垂下头:“药膏太腻,涂到身上沾头发,脏乎乎的。”

“不想涂药可不行。”张辽再次抬起你的头,没等你多嘴便用木勺将药膏蹭到了你脖颈上。

“你今天没唬我,也没打我。”往常你这样,张辽估计一记拳头已经砸到你身上了,但今日奇怪得很。

高烧时候的事你并不记得,只记得好像是师尊来过,用那些刺鼻的酒水帮你擦过身上,还抱着你唱了你听不懂的歌。

“你喜欢我对你大呼小叫?”张辽有些奇怪的看了眼。

“你也知道你对我总是大呼小叫呀…”

“死孩子!”似乎被说到痛处,张辽没好气的在你脑门摁了下,便继续去帮你擦药。

“我师尊来过雁门关吗?”你闷哼了声捂住额头,垂目问张辽。

“没有。”张辽蹙了蹙眉,抹在你脖颈的木勺用了些力度,并不疼。

“我记得来过,应该是你们不知道,我师尊是仙人,来无影去无踪,他不喜欢这种地方,想躲避你们这些人轻松的很。”你点点头,又挠了挠还没被张辽涂药的脖颈:“等找到阿蝉,我回隐鸢阁看看师尊去。”

“阿蝉还没有音信,不过打探到关中有支可疑的商队,入晋阳城并不采买些什么米粮锦绸,每次都搜刮一下最普通的铁器。”

“军械?”你抬目看了看张辽。

“说不清,商队出关后西凉军便难以搜查,关外来的我打算亲自和他们谈一谈。”

“说不清?什么叫说不清?你驻守雁门这么多年白干的么?一支商队出城往哪走了都不知道!?”你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转了面色站到床上,将身边托盘里的丹药一股脑全踹到地上。

那些瓶瓶罐罐一坠地便碎烂了一地,张辽面上也有了微怒,他直接站起身拎着你领襟把你摁下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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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说,西凉军怎么了?!不过是居于塞北的一群弃子,真以为你手里有多大的权柄?本王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拥兵自重的军阀!”

“你给我放开,小心本王治你的罪!”虽说平日遭过张辽不少白眼唾骂,但人发怒还是你头一次见,仍旧梗着脖子和人叫嚣。

“凉州的百姓算不上人?你们这些昏庸无能的世家饭桶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没有塞北军士维拥,你们早就被啃成一块烂肉了,现在跑来说军士们的不是了?”

“当年雁门关遭劫狗皇帝可有舍得多给一口米粮?!”张辽似乎也怒了,揪着你脖领将你甩到床下。

他力道并不重,好巧不巧也避开了瓷片碎屑,你扶着地爬起来,指了指张辽:“原本就瞧不上你们这些粗野人罢了,养狗还知道摇尾巴,养你们做什么?没的和胡人互市沆瀣一气吗?”

“本王看不上你的这些军士,张辽你也给我等着瞧!”

你说完,便甩袖往帐外走,张辽亦驱步追上你,一柄长刺掷到你脚边,刺穿你衣袍:“咱们等着看谁先死,以为谁想为那个狗屁朝廷效命不成?!”

张辽吵嚷的嗓门很大,当下引了不少军士看过来,你也不示弱,拽裂被钉到地上分外袍,扯着沙哑的嗓子道:“等就等!你看本王会不会轻饶。”

说罢,你便转过身往营地外走,营中士兵欲拦,但见着张辽未曾下令,只能看着你大摇大摆的迈出营门。

张辽见你出去才回营,面上的怒气消解也逐渐苍白起来。

“将军不领五十军杖,这种事情卑职也不会说出去…”

“这位殿下性子很要强,将军亲自与她明说,她未必会与将军…”

4青娘

年关的晋阳城,气候并没有比雁门关暖和多少,马氏的商队人马落脚在晋阳馆驿处,为首的之人银帘覆面,并不是马超。

你依栏下望正见到张辽提胯下马,招手唤他,他却只是轻飘飘的往你的方向瞥了眼,便步入了馆驿之中。

张辽看你的目光并不对头,你没弄清楚哪里惹着他,揉了揉尚且有些迷糊的双眼从卧房出去。

临近塞北的地方风土人情与中原并不相同,在晋阳的馆驿处招待的是个性子很畅快,爱穿青衣的女人,旁人都唤她青娘。

她似乎与张辽混的熟稔,你才步下二楼,便见到青娘为张辽添茶。

这俩人身份处境天差地别放在一处却不合时宜的登对,你趴在楼梯上眯眸看了半晌,方才提起裙袍想回卧房。

“你!”

张辽不知何时注意到了你,你几乎才迈出一步,便被他呵住脚步。

“这不是前些日子才来的小阿妹,可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要和姐姐说?姐姐先送你上去。”青娘也闻声看到了在楼梯口不上不下的你,挽裙走上来揽着你的肩便想将你带上去。

“自己走下来还是要你文远叔叔当着别人面把你拽下来。”张辽看着你迈着步子就要跟青娘走,即刻便从木凳上起身。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黄瞳盯在人脑后的感觉算不上好,你支支吾吾半晌才转过身,闷闷的从楼梯上下来坐到了张辽对面。

青娘也看出了你与张辽相识,干脆也没在插手。

“你抵达晋阳几日了?”张辽跟着你坐下,手中那只为碰过的茶盏放到了你跟前。

“没来几日。”你也没去喝那茶,低头捏了捏裙角上的绣花。

“我不叫你就不知道下来喊一声文远叔叔?”

“文远叔叔。”你抿了抿唇,抬目对上张辽的目光:“你这个脾气没谁受得了,我不跟你计较也别吓着别人,一把年岁了也不知道收敛,怪不得阿…”

你连珠炮般的想说张辽,话才到一半口中便被塞上了一块点心,偏目看才见到是先前那个守着你的士兵,将那块点心嚼了嚼咽下去也没说话,伸手又摸了一块点心咬了口。

“怎么不继续说了?”张辽见你静了,却又开口继续问。

你没说话,捏着手里那块要往嘴里送的点心直接转了方向扔到了张辽身上,便起身往自己的卧房走。

本就酥软的糕点触上张辽衣襟上的锐器顷刻便被摔成了碎屑,张辽抖干净了衣袍才跟上你,在你关门前推开房门,与你一并对立在了卧房之内。

“这俩日除了往来的散商,我没有再见过那支商队。”张辽是要进这间房的,你默了下,左右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脆松开压着门板的手看向他。

“你眼睛这么红今日能看到了?”张辽并没理会你的话,伸指就掐着你下巴尖迫你抬首。

“我把玉牌抵了,青娘给了我药,好像没有营中的管用,但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见强光。”你也不知道张辽为什么忽然关心起你来,狐疑的抬目看他,右眼便忽然被药膏糊了起来。

视线忽如其来的模糊让你缩了下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仓惶的去抓周边能撑扶的东西。

“躲什么?”张辽伸手抓过你,拽着你衣领将你摁到椅子上继续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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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药特别辣。”熟悉的冰凉感让你鼻腔也跟着发酸,下意识想哭出来时忽然抓紧了张辽的小臂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玉牌是你随随便便能抵的东西?被人发觉了,你文远叔叔白被你劈头盖脸的数落那一顿了?”

“青娘不像管不住嘴的人。”你默了默,抓在张辽手臂上的五指卸了力道。

从张辽营里出来你身上什么都没带的确没想这么多,不过当时没有联系上鸢使,抵押玉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万一青娘管不住嘴…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先前守着你的那个小子叫阿奴,你在雁门关的这段时日,他便先跟着你做事。”张辽并没觉出你的想法,帮你在眼目上了药,在你双目前蒙了条凉凉的绸带才起身。

“知道了。”你被辣的睁不开眼去看,也没有计较张辽往你眼前蒙的那条绸带。

“嘶…你这扮成女儿家不说话的样子倒比你那日和你文远叔叔吵架的样子顺眼。”

“我有嘴,专气老头。”你没好气的回怼了句。

“劫你粮车的商队这俩日会入关,他们想谈马氏的生意。”张辽也没计较,挽唇扯了扯压到你眉上的绸带。

他这动作无端让你觉出怪异,你歪头,拽开张辽的手:“那直接去找马超岂不是更方便,干嘛还要在这里谈生意?”

“阿蝉要找,劫你粮车的账要算,他们收集关内铁械的事我也不打算完。”

“只是谈笔名贵绸缎的生意,便要马氏少主亲自出马,委派他们的人就不会起疑么?怎么脑子忽然不好使起来了。”张辽也没有继续逗弄你,垂目又看了看你已经消红的脖颈。

“哦…”你眼前遮挡着绸带看不到张辽的目光,只是跟着他的话点点头,撑腮沉思起来。

“支着两个狐狸耳朵揣什么坏水儿?”张辽看出了你出身,伸手在你额角弹了下。

“没有揣坏,也没有狐狸耳朵…”你捂住额头直起身,蹙眉踹了张辽一脚:“关内虽然混乱,但凉州怎么说也还算汉土,西羌各部未必如此胆大。”

“反而是匈奴近年太安分了些。”

“你觉得是匈奴与西羌勾结?”张辽问道。

“也不至于是与整个西羌勾结,只是觉得西羌各部未必齐心,兴许有的人看不上关中给的那点子好处吧。”你摇摇头,眉头也蹙的越发紧。

“小脑袋瓜儿里颇有几分远见,怎么意气用事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张辽看着你这副模样,伸指去戳你额头。

“想了啊。”你耸耸肩:“但是我年少,不服气嘛。”

“不服气就用命赌?”张辽轻嗤了声。

“不算赌,我身后是关中的天,天底下是关中的百姓,他们要的很简单,谁给饭吃谁就是王,我不止想做他们的王。”

你紧跟着摇摇头,捏着脑后一条绸带咬在唇边:“连粮车都能被抢,我回去也没脸对着广陵那些父老,总不能告诉他们说,我这个做王的在外邦手中挨了欺负。”

“出去的时候本就想好了,就算抢不回粮,也要连着皮肉狠狠撕他们一口。”

“然后你文远叔叔从泥沙里刨出来一只半死不活斗败了的沙狐。”张辽撑腮听你说完,伸手又去拨弄你的碎发。

“这事儿我没说完,哪里来的斗败。”你弄不清眼前这个人做甚一直烦你,伸手拍开他闷闷哼了声:“你来这里打算做什么?阿蝉呢?”

“代马氏和这支胡商谈谈,绸锦由马氏的人护送出关他们不会起疑,届时再去跟上看看谁在背后支使,顺便帮只狐狸崽子讨公道。”

“阿蝉的事儿也用不着你操心,她长在马背上,能在沙漠里辩得清方向。”

张辽说罢,便拍拍屁股想走,你却有些不服气,跟着拍桌起身:“我能学。”

张辽听到你拍出来的声响,缓缓顿住脚步:“真就这么要强?”

“既生心对外操戈,我总不能回回溺在沙地里。”你撇了撇嘴。

“有我守着边城,不至于让你溺死在黄沙里。”

“…”

不至于让你溺死在黄沙,几乎是你话音刚落,张辽便接过了话。

这话太轻,却又太重。

若是换做徐神与师尊,你分毫不会觉得怪异。

唯独从张辽口中出来,实属不该

张辽是从不吃亏,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偏偏今日,你有些看不懂他,只是出于警惕,你立在桌边的身形不自然的后退了半步,才试探道:“张辽?”

“想学就好好涂药,养好眼睛,届时你文远叔叔亲自教。”张辽也愣了下,末了又换上那副有些轻蔑的神情,丢下这句话,阔步离开了你的卧房。

门板开阖后的寝室似若无声,青娘却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外,她手中端着新鲜的果羹与糕点,正迎上张辽出门的身形,撒了张辽满襟,唇边的笑意也微僵。

“都没长眼的么?”张辽也并未看来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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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便训斥起来。

分明是自己走得太快撞的旁人,这会儿却又发起脾气来,你看的清楚,也没道理旁观,凑上前伸手推了一把仍然立在房门内的张辽,才俯身去帮青娘捡地上的那些糕点。

张辽兴许并未料到你推他,垂目看了看已经俯身下去和青娘收拾的你,似乎要叫着人过来收拾,才启口,却又别扭的抿起唇,转身往外走。

“小阿妹与张将军,是旧友?”青娘没让你怎么着手,待张辽走了才抬起头。

“旧友?”

“兴许你该问我们是不是叔侄。”

明面上你叫着张辽文远叔叔,青娘怎么猜测也不可能猜到旧友。

但她偏偏这样问出口,你也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青娘凝着你的神色,才回过血色来的粉面又是一僵,也不知道面前分明模样漂亮的小阿妹哪里来的威压,她垂下眸,硬着头皮又问了句:“男人的心思好猜,他对小阿妹不像。”

“”

“他可能把我当成可以随意管教的女儿了。”你听不懂青娘的意思,忽然伸手端着女人的下巴,挽唇朝她笑道:“青娘你也别乱猜,传出去不好。”

“也并非是猜测,只是听说张将军前些日子与某位王爷起了冲突,近日与羌胡的军队走的过近了些”你手上施着力,青娘吃痛的拧起眉,却还是固执的说出口:“张辽将军不像短志之人,这些事未免风险太大,却没有要瞒着小阿妹的意思,叔侄可是不会这样的。”

“军队?”你怔愣了片刻,捏着青娘的下巴松开,将手放回了自己膝上。

军队…

张辽可不是这样同你说的。

你心中怀疑,但也没在揪着那两个字再问,只蹲在她面前看她,弯起眸:“姊姊觉着,叔侄应该怎样?”

“做叔叔的,应不会叫自家小辈犯险,阿妹与张将军,反倒像是彼此交付的战友。”青娘犹豫了片刻,忽而对上你的眸,亦不知错了哪根弦,忽的变作了见了猫的老鼠,猛地便拿着托盘起身。

她似乎很胆小,你分明没吓她,看着她转身急着走,你也没拦。

“人的秉性与骨骼,朝夕间是难以改变的…”青娘的脚步也微滞了下,说完便逃一般的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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