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楼面色稍霁,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耳语:苏兰,你吓到我了。
你才吓到我了。苏兰没有挣扎,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眨了眨眼睛: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喝酒了吧?这么快就能追上我的车,你不仅酒驾还超速,我看到你的车才吓了一跳
楚沉楼的手臂收紧,无声地抱紧她。
苏兰不再说话,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一声声急促的、有力的心跳,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轻声开口: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现在我和楚修变成这种样子,外面的人肯定会说闲话,我一直希望成为爸妈的骄傲
你永远会是他们的骄傲。楚沉楼不容置疑的说,双手捧起她的脸:什么也不要想,我来处理。
苏兰看着他,点头。
楚沉楼放开手:你现在回家吗?我送你。
苏兰噗嗤笑了出来:楚叔叔,你真的不能开车,还是我送你好了。你把行李拿过来,车停在这里,明天叫司机来开走吧。
楚沉楼看了她一眼,下车取行李。
苏兰打开后车厢,帮他把一只行李箱拉到车旁,看着他提起箱子放进去,薄唇微抿,侧脸冷冷的,不知在跟谁生气。
重新坐进车里,苏兰系上安全带,眼角余光偷偷瞄他的脸,小心翼翼问:你生气啦?
楚沉楼目不斜视:开车看路。
苏兰心里笑他一把年纪还爱计较,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讨好的说:我就是叫习惯了,一下子改不了口。
楚沉楼斜眼看她:真是改不了口,不是存心?
苏兰睁眼说瞎话:当然不是存心!
楚沉楼勾了勾唇角,也觉得跟她计较称呼,显得自己小心眼,拍拍她的手,牵起来放回方向盘上:好好开车。
苏兰笑了起来:嗯。
楚沉楼在导航上设定了一个目的地。
苏兰疑惑的问:这不是回你家的路吧?
楚沉楼说:我在帝豪城那边有套房子,偶尔会过去住一两天。
苏兰看了看他,不作声。
楚沉楼以为她想歪了,解释说:别人打不通你的手机,当然会打你家里的电话,到时候你还能一个人清静?
苏兰心想他想的倒是周到,笑了笑,跟着路线提示开了过去。
*
楚沉楼虽然不常住在这边,但是定期安排人来打扫,冰箱里总会放满新鲜的食品和饮料。
苏兰煮了两碗最简单的番茄jī蛋面,一人一碗,和他面对面坐着吃。
楚沉楼心里暖暖的,问她:不是说女孩子晚上不吃东西,怕胖?
苏兰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是半夜。她想了想,笑起来:一般晚上过了七八点也要少吃,但是今天破例一次,陪你。
楚沉楼想,如果lsquo;幸福rsquo;有具体的模样,那就应该是她偏着头微笑的样子。
苏兰,你喜欢什么花?
玫瑰。
颜色呢?
红色。
还喜欢什么?
巧克力,什么口味的都行。
除了花和巧克力,还有什么?
太多了,珠宝,包,衣服。苏兰掰着手指数了数,对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但是不要提前买给我,我喜欢有人陪我逛街,帮我拎包,我知道你忙,偶尔一次就很好了。
楚沉楼放下筷子:苏兰。
嗯?
你可以更贪心一点。
苏兰愣了愣,低头笑了:那我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
苏兰看着他:以后不管醒的有多早,你不要一声不响的走,你可以叫我起来,我保证没有起chuáng气。
*
苏兰在帝豪城住了一晚,早上七点多钟,楚沉楼打给她一个电话,叫她起来吃早饭。
等她洗漱完毕,换掉他的睡衣,穿着昨天的衣服下楼,他已经做好了法式吐司,温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
苏兰有点过意不去:怎么现在才叫我?
楚沉楼说:你做夜宵,我做早餐,很公平。
苏兰拉开椅子坐下来:我以为你不会
是很久没动手了。楚沉楼把刀叉给她:以前习惯什么都自己来,有段时间特别忙,家里又有个孩子,我就请了孙嫂和张阿姨帮忙,渐渐的人也懒了下来。
苏兰记起来了,不同于苏家好几十年的家族企业,楚修说过,楚沉楼是自己创业的富一代。
她切下一小块吐司,送进嘴里。
楚沉楼问:好吃吗?
苏兰点头:嗯,很好吃。
楚沉楼笑了笑,喝了口热咖啡,突然说:想知道他的事qíng吗?
苏兰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安静了下,答道:你愿意讲,我就听。
楚沉楼凝视她:你本来就有权知道。
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复杂。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回忆起来:楚修的母亲是我大学同学,读书的时候她很喜欢我,告白过几次,那时我专注学习,没有其它的心思,每次都拒绝了,她非常伤心,曾经尝试自杀,被救了下来。
大学毕业以后,我和她就没有了联系,她给我写过几封信,我没看,直接寄了回去。后来有一天,另一个同学联系我,说她死了,留下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没人照顾。原来工作后没多久,她就沾上了赌瘾,她的父母都跟她断绝了关系,这个孩子是她和一个债主生的,那个债主当然也不要。
当时,我看见楚修他苦笑了一声,揉揉眉心:我觉得他和我同病相怜,我和妹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不想他也遭受同样的命运,那时候我也有了经济条件,就把他带回家,给刚大学毕业的妹妹照顾。
楚修长大后,因为我一直反对他和唐芸的事qíng,心里对我早有了怨言。他妈妈那边的亲戚不知怎么也找到了他,骗他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爱他的母亲,不仅玩弄了她,还抛弃了她,楚修生下来以后,也不肯认他,不让他见外婆外公。
我解释过,他不信。
苏兰对楚修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只是听楚沉楼说起楚修和他同病相怜,心里很惊讶:你有个妹妹?
有。楚沉楼面无表qíng,眼底隐约有一抹沉痛:几年前去世了。
所以,楚沉楼无父无母,从小和妹妹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长大后用工苦读,费尽千辛万苦当上了富一代,唯一的妹妹还早早离开了他。
这简直就是男主的人设啊!
他在小说里只是个比路人甲好一点点的配角,真是太làng费了。
苏兰习惯了在虚拟的世界中逢场作戏,这次握住他手的时候,添上了几分真心实意:对不起,我不该问你。
楚沉楼笑笑:本来就是我自己想说。
吃完饭,老刘开车来接楚沉楼,他把大门的钥匙jiāo给苏兰,嘱咐她:等会开车回家注意安全,记得看路。
苏兰垂眸,闷闷说:昨晚你在,我才分心的。
楚沉楼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开门出去。
苏兰站在窗边,看着他走到车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才上车。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坐过的位置上,想起昨晚他也是坐在这里,柔和温暖的灯光洒下来,他眼角细细的皱纹都变得xing感。
这个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怎么可能呢?
这个念头刚出来,苏兰就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觉得太荒唐。
一个虚拟世界里的人物,她怎么可能见过?
心里想着事qíng,她上楼的时候没留神,直接进了楚沉楼的房间,醒过神时,已经在他chuáng头站着。
苏兰笑自己胡思乱想,刚想抬步离开,目光落在脚边的纸篓上。
纸篓里的面纸反常的多,揉成了团。
怪了,不像打翻了东西,他也没感冒啊。
苏兰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唇边的一点笑意,从最初的疑惑变为了然。
啊,自给自足,昨晚楚先生好兴致。
第10章他的父亲(10)
家里天天有人送花和巧克力。
苏兰每天从公司回来,开门就能看见红色的玫瑰花,第一次是十捧九十九朵的,组成了一片鲜花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