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不是名校毕业,但运气不错,原来在一家跨国贸易公司上班,薪水待遇都很高,后来沈修带着目的接近她,各种高调追求,送花送礼物,来去豪车接送,办公室里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领导也因为她的分心而不满,苏兰在沈修的建议下辞职了。
就像从前,早晨上班,苏兰曾经的上司范经理永远第一个到办公室,除了她以外,只有前同事小林也在。
小林乍一眼见到苏兰,吃了一惊,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苏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苏兰笑了笑:没有,我有事找范经理。
范经理是个gān练的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作风比男人还要雷厉风行,看见苏兰站在门口,没等她敲门,直接过去打开:进来吧,好久不见了,有什么事?
苏兰反手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对方,鼓起勇气说:经理,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范经理挑高眉头,显出几分兴趣,点上一根烟放进嘴里:豪门少奶奶的日子不好过?
苏兰脊背僵硬,分明听出了话里的讽刺。
你要知道,公司不是你家客厅,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没事跟富二代秀个恩爱,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你们转。范经理的语气冷静而理智:苏兰,我一度很看好你,但你让我太失望了。
苏兰有些羞愧地垂下眼睑,但很快qiáng迫自己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对不起,这些事qíng以后绝不会发生。
范经理笑了一声,弹弹烟灰:除了没有意义的保证之外,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
苏兰沉默了几秒,语气平静:我怀孕了。
范经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错了,那是我应该开除你的理由。
苏兰神色不动,安静的说:我爸爸去世了,妈妈jīng神出了状况,而我怀孕了。她停顿了一会,接着道:我需要工作,比任何人都需要,如果能回来,我也会比所有人都努力,因为我输不起。
范经理眯起眼,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苏兰的目光暗淡下去,对她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你了。转过身,手按在门把上。
等等。
苏兰回头。
范经理摁灭烟头,站了起来:一个月实习期,明天开始上班,不准迟到。
苏兰愣了愣,欣喜地笑了起来:谢谢经理!
*
从公司出来,苏兰回了一趟自己家里,打开抽屉,取出所有的存折、卡和现金。
算了算,现金有一万来块钱,她以前的工资卡里还有五万,父母的定期存款加起来有二十几万。
她把爸妈的存折锁了起来,取走了现金和工资卡。
吃过饭,她在网上找了一些租房网站,查了查苏良高中附近的出租房,其中有一间公寓价格公道,地理位置也好,她利用下午空闲的时间,约了房东看房,结果谈得不错,房东说只要付清押金和房租,随时能入住。
四点左右,苏兰开始做饭,今晚的菜肴很丰盛,做完最后一道汤,正好谢沉楼开门进来。
苏兰穿着围裙站在客厅里,笑容微带腼腆。
谢沉楼闻到饭菜的香味,笑着走了过来,温声道:本来想带你出去吃,连地方都订好了,这下你吃不到正宗日式料理了。
苏兰知道他在开玩笑,唇角上扬,跟着他走到餐桌边,看着满桌子的菜,眼神带着一点邀功,一点讨好:我谢先生,我的手艺也不差的。
谢沉楼头也不抬:沉楼。
唉?
原主的记忆里,一直称呼他为lsquo;谢先生rsquo;,不知不觉间,苏兰开口闭口也这么叫。
她反应过来,从善如流:沉楼。
谢沉楼微微一笑,坐下来,拿起筷子。
苏兰也在他旁边坐下,满是期待地凝视他,等他吃了几口,才问:味道怎么样?
谢沉楼抿了抿唇,正色道:比餐厅大厨差了一点点。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lsquo;一点点rsquo;的距离。
苏兰有些失落,很快又振作起来:只差一点点,那味道还是不错的,对不对?
谢沉楼笑了,语气温柔:味道很好,只要是你做的,什么名厨都比不上。
苏兰脸上一热,别开脸:那你多吃点啊。
一顿饭吃完,苏兰收拾了碗筷,拿去厨房洗。
谢沉楼摇了摇头,让她站到旁边:我来。
苏兰迟疑道:你是拿手术刀的
拿过手术刀的手,就不能拿洗碗巾了?
谢沉楼弄了点洗洁jīng,水一冲,都是白色的泡沫。
他抬手刮了刮苏兰的鼻尖,泡沫就沾到她鼻子上。
苏兰用袖子擦掉,低头笑了一声。
抬头,窗外夜色阑珊。
苏兰站在冰箱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耐心地洗碗,冲刷gān净,放到一边晾上。
他的衬衫下摆塞进米色的长裤,裤腰收紧,勾勒出xing感的腰线,两边的袖子折起了一截,领口的几颗白色纽扣松开了,低头的时候,隐约可见瘦削的锁骨。
苏兰看着看着,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转过头。
难怪都说做家务的男人最xing感,看得见还不能吃,真是要命。
谢沉楼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水,回头瞥见苏兰正在四处乱瞧,好笑道:怎么了?
怎么了?
想上你啊。
苏兰咳嗽了声,qiáng迫自己回到剧qíng中。
她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后。
谢沉楼动作一滞,不确定的开口:苏兰?
苏兰轻声道:我已经找好了房子,过两天就搬出去。
谢沉楼声音gān涩:为什么?
苏兰苦笑:沉楼,他从我这里拿走了太多重要的东西,我要不回来了,只是有一样是我一定要拿回来的。她呼吸平缓,吐出两个字:尊严。
【qiáng取豪夺的他(5)】
这不是你搬走的理由。谢沉楼转身,目光淡漠:我不接受。
苏兰低头笑了笑:你忘记了吗?我对你说过,我要努力赚钱,给小良一个家,把妈妈接回来你不用瞒我,我知道的,小良在学校的状况很不好,和宿舍同学的关系更是紧张,我想让他回家住,他总不能住在这里。
这个公寓不大,jīng装修的两室一厅,谢沉楼也就是图个上下班方便才买下来的,苏良既住不下,也不可能住过来。
谢沉楼说:我来想办法。
苏兰摇头:不行,我欠你的太多了。等我等我存够钱,这几个月的房租,我的住院费,我会慢慢还你,给我一点时间。
谢沉楼无声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扯起唇角笑了,转身回到客厅,从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他看起来很平静,点烟的动作不疾不徐。
可苏兰知道他生气了,不,已经处于bào怒的边缘。
上个世界中,楚沉楼负面qíng绪爆发的时候,总会破例一次,抽烟舒缓压力。
谢沉楼从不在她面前抽烟。
职业原因,他的身上总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但从没烟味。
他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很久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苏兰摇了摇头。
谢沉楼笑的讽刺:我怎么对你,给你花钱也好,陪你也好,都是我一厢qíng愿,我很清楚,也从没想过挟恩求报。
一厢qíng愿?
苏兰有点郁闷,是她表现的太隐晦了吗?
不能吧,原主在的时候,可是连碰一下都不给的,现在她又是拉拉小手,又是主动抱的,他怎么还会产生一厢qíng愿的错觉?难道是男配特有的惯xing思维?
苏兰心里叹气,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别抽了,有点呛。
谢沉楼掐灭了烟头,扔进纸篓里。
苏兰靠着他坐下,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
她垂眸,看着他手心的纹路,用指尖描绘了一段,轻轻道:沉楼,有一天,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一定是作为两个平等的存在,而不是我依附于你,有求于你。你明白吗?
她的指尖微凉,在他手心游走,带来一阵苏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