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楼气笑了,上前几步,刚想说教,苏兰秀眉一拧,一手指向他:别过来,不准赶我走谁都可以赶我走,就你不行,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必须负责到底!
他一怔:谁招惹你了?
苏兰心里委屈,明知他什么也不记得,可还是生气,忍不住迁怒到他头上:反正你不能!我想过放手,和你划清界限,是你记忆涌上心头,眼里蓄起了朦胧的水雾,一眨眼泪水滚落:你答应了负责任,你答应了不戏弄我,你亲口说过的,不能不认
她到底在说什么?
林沉楼压根听不明白。
可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委屈。
他闭了闭眼,认命了,走过去,俯身轻轻拍苏兰的背:好了,别哭了,没人要赶你走。
苏兰低哼了声,眼泪还是不停地掉,转身背对他。
林沉楼叹息:没见过你这么喜怒不定的人。
你懂什么?苏兰哽咽着说,想来想去,气不过,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林沉楼扯起唇角,揉揉她软软的头发,起身进厨房削苹果。
回来时,苏兰已经不哭了,把揉成团的几张面纸扔进纸篓,等他一坐下,就可怜兮兮地靠了过来,无声地抱着他。
林沉楼说:吃苹果。
苏兰闷闷的说:喂我。
林沉楼用叉子喂了她一小块苹果,看着她闭上嘴,双颊鼓鼓的咀嚼,开口:你明天没衣服穿了。
如果没记错,这位大小姐从不会一件衣服穿两天。
苏兰无甚所谓:不是有一套现成的?指了指门口的袋子,抬眸不怀好意的笑:大不了内裤反穿,偶尔一次,可以的。
他移开眼睛。
苏兰好笑的盯着他发红的耳根,扑上去chuī了一口气,毫不意外的看见那淡淡的浅红变成了深红,他回头怒视:苏兰!
又没关系苏兰低声说了一句,小手指勾住他的,声音安静下来:沉楼,我对你是认真的。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可以指着良心发誓
林沉楼倏地站了起来。
不是觉得这个反复无常的大小姐没有诚意。
不是不信她的lsquo;良心rsquo;。
只是只是掌心下不仅是跳动的心脏,更是柔软的他转身就往房里走。
苏兰问:你去哪里?
林沉楼头也不回:洗澡。
他可以肯定她笑了。
但是猛地回过头,对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气定神闲。
能怎么办?
他永远拿这个人没办法。
*
沙发不能睡人,林沉楼打了地铺。
他在外面的客厅里呆了很久,看上去是在读书,其实脑子里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是在熬时间,等里面的人快点熟睡。
过了凌晨十二点,他关灯回房,看见chuáng上的人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甜,松了口气。
天气凉了,她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他又把被子拉好,才躺到了地上。
半夜。
他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上一沉,整个人动弹不得,蓦地清醒过来,起初以为遇到鬼压chuáng,然后才发觉某人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正好压在自己身上,于是温香软玉抱满怀。
凉水澡白冲了。
苏兰也吓了一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底下的人太过于熟悉,没什么可担心的,便又闭上了眼睛:沉楼,我困了,你别动手动脚。
林沉楼哭笑不得。
恶人先告状,岂有此理。
他没好气的说:苏小姐,你先睁开眼睛看一看。
来回几次,苏兰才心不甘qíng不愿地睁开一条fèng隙,模糊的喃喃:chuáng太小了,怎么一翻身就滚了下来。
林沉楼说:回chuáng上睡。
苏兰连打了几个呵欠,彻底醒了,赖在他身上,更不肯走了:不要,让我抱一抱,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凶咦?微微一愣,双手捧住他的脸,不确定的问:沉楼,你是不是
起反应了?
话没说完,林沉楼已经一下把她抱到了chuáng上,一声不吭地重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流声响了起来。
苏兰躲在被子里笑,qiáng撑住困意,等他出来。
林沉楼洗完澡,刚在地上躺下,听见chuáng上窸窸窣窣,翻来覆去的声响,淡淡道:苏兰。
苏兰低头看他:嗯?
再不乖一点睡觉
gān什么?苏兰两手扒着chuáng的边缘,又生气又伤心:凌晨两三点钟,你要把我赶出去?
林沉楼看着她,心平气和:再不好好睡觉,你来打地铺,我睡chuáng。
第66章豪门逆袭手册(9)
苏兰办完离婚手续,一个星期后,张卫华请了本市最知名的经济律师,把林氏企业的几位管理人告上了法庭,其中包括林家公子,担任副总经理职位的林修。
这件案子一出,直接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林氏企业信誉扫地,有经济来往的合作伙伴人人自危,毁约的毁约,上门催债的整天赖在总公司门口不走林氏企业宣告破产,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舅舅张卫华和林家对簿公堂,苏兰所谓的帮忙还债也就不了了之,林母厚着脸皮打来几个电话,苏兰没接。
尽管如此,苏兰觉得还是有必要表个态,于是特意选在凌晨一点多钟,发了一条新朋友圈: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面配了一张文艺少女在沙滩上的背影,海风扬起洁白的衣裙和长长的秀发,女孩的身影孤单落寞,带着令人心疼的倔qiáng。
她的朋友里面多的是夜猫子,很快就有了十几个赞。
:即时止损,gān的漂亮。
:给你点个赞,终于甩掉了那坨烂摊子。
:姐,图选错了吧?应该配一张大红灯笼放鞭pào的,喜事啊。
苏兰回复了几条,手机震动了一下,多了一条消息。
打开,是林沉楼发来的。
还不睡?
苏兰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连回了三条。
你不也是。
想你呀。
担心你。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
苏兰接起,轻轻叫了声:沉楼。
对方很久没有答话。
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陌生的空间,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这样的沉默,苏兰担心起来,甚至有了深夜开车去见他的冲动但怕会惊动张老爷子,正犹豫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他低沉清冷的声音。
早点睡。
苏兰神色柔和,软声问: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他说:没有。
苏兰一怔,愤愤地哼了声,说:你别以为我不会挂你电话!
这几天他刚说了几个字,突然停下,话锋一转:你该睡觉了,不要熬夜。
等等,你别挂。苏兰急忙叫住他,继续说:这几天,外公总管着我,不让我出门不过没关系,沉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
他问:什么?
你明天就能见到我了。
*
经营多年的事业毁于一旦,林父很是消沉,林母哭天抢地闹个不停,林沉楼只能学校家里两头赶,不巧又着凉,高烧熬了几天,撑着没请假,今天总算好了一点,不再浑身无力。
上课前,他无意间听见几个男生的对话。
咱们学校最出名的女财神回校念书了,喂喂稍矮一些的男生,用胳膊肘捅了捅英俊高大的同伴,暧昧的笑:少装傻!高帅哥,高校糙,你的机会来了,拿下学姐,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梦!
cao!英俊的高校糙狠狠瞪他:老子不至于为了点钱出卖灵魂!
清高!有人鼓掌起哄:你就装吧,我们静静地看你表演。
什么叫清高?咱们高帅哥那是有人品,有底线。谁像法学系的那个哈哈哈臭不要脸的,到处叫人介绍他和大小姐认识呢,卧槽人家离婚的消息刚上新闻,他真是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