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谢斐的眼底有一抹诧异转瞬即逝,杜若却没有错过。
白谷在一旁听到这里,插嘴道,“那可是不巧,杜女郎,这个九歌早就死了,还没等卢郎君纳进府就死了,怎么卢郎君没说吗?”
“死了?”杜若用手帕掩住嘴,一副讶异的模样,“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
“就是……”白谷刚开口,谢斐便插话道,“病死的,好了别问了,寻那晦气做什么,这霓裳羽衣舞会的人也不少,你要是想学,明日我便给你找个大家。”
“还有你,”谢斐转向白谷,没好气地说,“要是闲着就去把屋子扫了,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白谷缩缩脖子,赶紧退下。
杜若将手帕从唇边拿下,整理了一下眼底的神色,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劳少岐了。”
谢斐心里一暖,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和我客气什么。”
却没注意到,杜若手中的手帕已经被她捏的不成样子。
“少岐待我这般好,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再过几日就是少岐的生辰了,届时我送少岐一份大礼可好?”
谢斐不由握住她的手,嘴角印制不住地上扬,殷殷望着她,“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生辰的,我不要你什么大礼,只要你便好。”
“只要有心自然能知道,礼早就在备了,少岐等着便是。”杜若轻轻挣脱他的手,仿佛不好意思一般,“说起来当初少岐救了我,我还大言不惭,允诺要为少岐求一盏长明灯,至今也没践诺,既然马上要到少岐生辰,那我可得去清国寺诚心拜拜,再请上一盏长明灯,保佑少岐平安顺遂。
谢斐想到当初在清国寺后山救下杜若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只当她是个寻常的倒霉女郎,看着顺眼便救了,哪里想到后来她会如此深得他心。
幸好,当初自己救了她。
“你这不诚心的女郎,我那时就知道你不过是随口糊弄我罢了。”
“这话冤枉,那个时候我蒙少岐相救,心里感激的紧,可是少岐自己说的不稀罕什么长明灯的,对呀,是少岐自己不要的,那还是算了吧。”杜若眨眨眼,一脸狡黠。
女郎存心逗弄人,谢斐也不恼,“我要,你说了要给我求的,不许耍赖。”
“那好吧,不过你可得给我一个信物,我好拿去求高僧给开开光。”杜若乖巧地伸出手,五指向上摊开。“得是随身携带的宝贝,你可别随便拿些不值钱的玩意敷衍我,菩萨可会不高兴的。”
谢斐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想了想,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玉佩,放到她手心,“这是幼时我舅舅送我的,我从未离身,拿这个去开光够诚心了吧。”
杜若看着手里的玉佩,眼神微动,“少岐这般信任我吗,这玉佩看成色便不凡,若是我带着跑了,你岂不亏大了。”
“我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大活人,岂不比这死物值钱多了,阿若精明的很,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第18章真相
杜若笑笑,“知我者,少祁也,我自然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好了,这几日我有好些事情要忙呢,便不过来了,那什么大家,少岐直接请到我府上去就行。”
说完,也不等谢斐回话,转身便走了。
谢斐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郎君别瞧了,这人都没影了,早瞧不见了。”白谷抱着个扫帚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院子里来洒扫。
他瞧着郎君这傻傻痴笑的模样,实在是不习惯,也不知道这杜女郎给他家郎君到底施了什么法。
谢斐心情好的很,懒得和这个毛头傻子计较,“你知道什么,好了,去书房,我要给父亲写封信。”
“啊?”白谷止不住地惊讶,自从郎君被贬之后,还从未主动给太尉写过信,现下竟然要破例?白谷望着杜女郎刚刚离开的方向,挠挠头,想来少不了和这位有关了。
谢斐的生辰在八月十五,是个花好月圆、合家团聚的日子,幼时舅舅总夸他会挑日子投胎,正好在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时候来了。
从他出生之后,楚皇宫便不再过中秋了,只过世子生辰。
后来他的皇帝舅舅被亲爹逼下皇位,长公主剃发出家,他也不算什么世子了,回到谢府,中秋节大家都忙得很,便没有人特地给他过生辰。
如今,谢斐听到杜若说要给他过生辰,心下隐隐开始期待起那一日的到来。
谢斐请的舞艺大家第二日便上了杜府,杜若闭门不出,只在家中跟着练舞,谢斐上了一次门都被拦了回去。
八月十五,杜若一大清早便出门,去清国寺祈福。
谢斐派了许多府兵护送,生怕再出现上次的贼匪事件。
这几日不断有人将节礼送到谢府,也有知道谢斐生辰的,更是趁此送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贺礼过来,别的都还算了,卢府送来了不少东西,又是过中秋的,谢斐于情于理都得去看望一番他姑姑。
谢雨薇自然要留他用饭,又拉着絮叨了不少家常,等谢斐回府时都已月挂柳稍。
月如银盆,光华流转。
杜若正坐在院中等他。
今日的杜若不若平常那般作清丽打扮,着一袭朱红舞裙,头发高高挽起,作雀鸟状,饰以珠翠,并一朵红莲绢花,如玉面庞上细细施了粉黛,唇点红脂,眉心三瓣红莲花钿,笼罩在月光之下,恍若误入人间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