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姝a;谢清芸:……
云珏的变脸绝技,裴氏不是没见过。可她就是受不住云珏掉眼泪,回回演回回配合。
只是今日,云珏的眼泪有些收不住,汹涌到不像在演戏,她趴在母亲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像是有无尽的委屈,哭到最后,还开始一抽一抽,连话都说不完整。
裴氏看在眼里,忽然意识到她是真的在难过。
但她不敢追问,只能一下一下帮她顺背。
自从当年将云珏接回身边,裴氏对她有愧,一向将她捧在手心里护着。
云珏从小到大没少被带着北上南下的耍玩,但都是短暂的游行,还有亲长陪伴。
虽然来之前就确认过无数次安全程度,也告诉她,这一趟长安之行不用在意任何事,只管吃吃喝喝,高高兴兴就好,可数年营造的氛围,让她被影响心生恐惧,再正常不过。
她怕自己会再一次被舍弃。
可就算心里再怕,她还是选择相信。
裴氏听不得云珏哭,一颗心都要拧在一起了。
一向在战场上快意厮杀的女将,语气里只剩温柔耐心:“不是早就同你说了么,你长这么大还没来过长安,到底是天子脚下,繁荣都城,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年很快就过了。”
裴氏笑了笑:“娘一路过来,瞧见长安有不少好去处,你都去哪里玩了?跟娘说说。”
不想,云珏越发往她怀里钻,瓮声瓮气的咕哝:“一点也不好……”
裴氏一怔,将女儿抱进怀里,看着她这番伤情之态,若有所思……
云珏哭了好久才缓过来,等她不抽搭时,终于问起父亲和其他人的情况。
裴氏是在接到折返的赵喆的消息后才赶来的。
赵喆和云庭同时离开,陇西不能没人镇守,赵喆回去后,裴氏就替换过来了。
接下来,云庭还要处理江南诸道和河北道的问题,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外跑。
刚说到这,裴氏眼神一震,只见云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含了一包泪花花。
“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云珏抱住母亲的腰:“母亲,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裴氏觉得她很不对劲,但这种情况下,除了哄别无他法。
“好,你说。先把眼泪擦干净再说!”
……
尹叙回到长安之后,直接从相府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到书斋。
他此番离开长安,王氏满以为是圣人交代了什么新的任务,也没想太多。
可他回了长安却没有回府向父母请安,只让人带了话给王氏,这就很古怪了。
更古怪的是,以往尹叙敢这样,尹相早已将他叫到跟前训斥。
结果这次,王氏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一下情况,就被尹相揪回来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他丢了不成?要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王氏盯着气势上明显短了半截儿的丈夫,若有所思。
从尹叙回来的那天起,每天都会有长安城内有名的吃食或小玩意儿送到将军府。
云庭已经出发前往河北道,云朝毓和妻子也下了江南,裴氏此来也有要配合的任务,见了云珏后就开始在筹备忙碌,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而且,这些小玩意儿都过不了第一重院门,就被原路退了回来。
但送东西的人似乎并不介意,次日还会送新鲜的过来。
就这样过了三日,云庭那边已经开始行动,裴氏也要随后支援开始行动了。
面圣那日,裴氏提了一个要求。
希望圣人允许云珏随军作战。
当时,尹叙就站在乾盛帝身边,手里还捏着一封正在商讨的折子,一身黑甲的少女走进大殿。
尹叙心中震动,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久不见的人。
她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以往总是带着盈盈笑意的眼里,只剩坚毅。
“臣女愿随军北伐,清除乱党,恳请陛下首允。”
乾盛帝也很吃惊:“这……”他看向裴氏。
原本云珏就没有被□□,现在大局已定,她更是可以自由来去。
裴氏看出圣人态度,主动道:“云氏守关多年,只有将士,无分男女,臣的儿媳阮氏亦曾随夫上战场。小女经历此事,深感磨砺不足,恳请陛下成全。”
乾盛帝想,你们自家都舍得让孩子上战场,也一贯有女将先例,他倒是没有拦着的必要。
眼锋一转,只见身边的青年几乎要将手里的折子捏烂,乾盛帝又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他笑笑,道:“准。”
下一刻,尹叙猛地看向圣人,眼中挤满了不赞成,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