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瑜用大拇指在林幼瑶的手背上磨了两下说道:“怎么了?幼瑶莫怕,不管怎样,我总会护你周全。”
林幼瑶叹了一声:“我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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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瑜把林幼瑶送到观世院内院的月洞门,跟林幼瑶道了别,去城外的军营。
而林幼瑶则回了内院。
米妈妈正在院子里练剑,而画眉也已经回来了,她正在一边看着米妈妈练剑。
两人看到林幼瑶,都迎了上来。
林幼瑶心中一暖。
于此同时,她又忽然想起江宁那小宅子里的草儿和沁儿。
人的一生短短数十个春秋,有重逢就有离别。
林幼瑶心道,她离开江宁时,本来预计两月就回,她便放宽了留下三四个月的花销。她们的生活暂时没有问题,只是过了这三四个月,……。,恩,得想个法子。
至于这庭湖春酒,她倒不用过于担心,有柳无宣在,庭湖春酒自然是越来越好。
至于柳无宣……
林幼瑶在心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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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晚饭过后,林幼瑶去了书房,而穆景瑜却和穆连煜一起在端王府的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
穆连煜今天在朝堂上,碰到了不顺心的事情。穆景瑜刚从禁军军营回来,就遇到了来找他的穆连煜。
“景瑜,你说这都什么儿?”穆连煜声调上扬。
“怎么?”穆景瑜看着远处一株多年生的广玉兰,平静的问道。
“今儿朝堂上的事儿,你又不是没有见到?”穆连煜嘴角一扯,自嘲一笑。
“见到了,你被弹劾了,你被弹劾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去青楼不也被弹劾了?”穆景瑜淡淡反问。
“恩,确实,不过景瑜,这次是不一样的。我对我父皇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这样下去,我父皇只怕会对我……”穆连煜叹了一口气,“以前那些逛青楼,不过是生活不检点的小事。别说这个了,就算我在街市上纵马行凶,闹出人命,父皇该怎么宠我还是怎么宠我。可是,这回不一样。”
“恩。”穆景瑜应了一声。
“那翰林院的编修,弹劾我在私底下枉论父皇的朝议。那分明就是断章取义,无中生有。我父皇现在年纪大,身子骨也不好,身上时常这里不适,那里疼痛。人,这身子骨不好,脾气就也不好,容易想到歪处去。那编修弹劾的奏折写成那样,好像我叛了父皇一样。父皇最近越发心眼小了,哪里容得下这些事情……”穆连煜道。
“连煜,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未等穆连煜说完话,穆景瑜打断了他。
“恩,说的是,”穆连煜朝周围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人,他松了一口气,“说着说着,就来脾气,幸好周围没有人。”
穆景瑜颔首,穆连煜虽然偶然急躁了一些,却也是机警识大体。他一提醒,他就知晓了。
“走,去我书房再谈。”穆景瑜道。
穆连煜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我想再在外头呆一会。”
“恩。”穆景瑜应下,默默站在穆连煜的旁边。
穆连煜摆摆手:“景瑜,你先回书房吧,这早春的天气,太阳落山了,也会变凉。你不用在这儿陪着我吹冷风。”
穆景瑜略一思考,这个时候,让穆连煜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也好。他便应了下来:“好,一会儿,你直接到我书房里来就好了。”
穆景瑜回了书房。在进书房之前,他吩咐了阿思,一会儿穆连煜会到书房,不同通传,直接将人请进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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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瑶进了书房,没见穆景瑜的人,她心里疑惑了一下,想着他应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来,也没有多想,就自顾自的看书起来。
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她的目光转到书案上笔筒里插着的许多毛笔来。笔筒插了十几支毛笔,笔架上还挂了十几支毛笔,这些毛笔她从未用过。林幼瑶心中一动,想到自己也许久没有动笔写字了,就铺了空白宣纸,研了墨,挑出一支羊毫。接着,她又起身从书架上,选出一本自己喜欢的诗集,拿回到书案,在宣纸上抄起诗来。
穆景瑜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景象。
林幼瑶坐在书案之前,手里握着一管笔,缓缓而动。她凝神关注的看着桌上的宣纸,安静又认真。
穆景瑜脑中突然想到:今后的人生,若是真能每天这样看到她,真的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放轻了步子走进了书房,绕到了林幼瑶的身后。他弯下了腰,手抚在林幼瑶的手上。
林幼瑶正在认真的写字,被穆景瑜的动作吓了一跳。
“幼瑶,是我,”穆景瑜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来,随我习字。”
林幼瑶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好。”
穆景瑜用另一只手绕过林幼瑶的背后,取了一张空白的宣纸,随后将它在书案上铺平。
随后,他握着林幼瑶的手在宣纸上写起字来:
“青荷盖绿水,
芙蓉披鲜红。
下有并根藕,
上有并蒂莲。”
“殿下……”林幼瑶低语。这首小诗写的是并根藕和并蒂莲,分明就是表达忠贞不二的感情。
穆景瑜没有说话,握着林幼瑶的手,提着毛笔,蘸了墨,又在宣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