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一句无心的笑骂,在葬礼举行后,顾杉成了李雯用来宣泄悲痛的树洞。
时不时的破门而入,时不时的摔打叫骂,她都选择一一承受。甚至在这残酷无情的精神折磨下,她反而得到一点罪恶的救赎。
她怎么不去死?说出那种玩笑话的她为什么不去死?
用药物酒精麻醉自己的她也曾日日夜夜扪心自问那些被李雯挂在嘴边的话。
可是死是不能够的,在最后一次李雯将二人所有的照片和相册全都烧掉后,她脑子那gen弦终于断了,所有傅青曾经穿过的衣服,她用来保留的关于傅青的痕迹都被烧成了灰,她则躲在那一堆灰烬里取暖
吃下了大把的安眠药。
被抢救过来的那天,李雯冷冷的站在床前盯着她, 眼中不知道是痛恨还是怜悯,撂下一句:“ 你连死都不配和他在一处,你就该活着,像是死人一样活着。”
那之后李雯不再登门纠缠,可是她很快等来了时不时到访的傅温。
有时候他会带些鲜花红酒,有时候则是食材为她下厨,在顾杉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一点善意的TI谅后,最后一次他则带来了律师,婚前协议和宋娟的许可他冷冷的告诉她因为她手中的夫妻共同财产所以傅家要娶她重新进门。
钟迟意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宿舍的门,一只幽魂般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他对李婉婷口中故事的不解还像破损的录音带,反复播放着,“不过是一句无心的玩笑,傅家人凭什么把她当做这场悲剧的众矢之的,说到底不是只有他们失去了儿子和弟弟,她也失去了人生伴侣,为什么没人可怜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黑暗中胖子的呼噜声一声大过一声,钟迟意咬牙在凶口狠狠锤了一拳,可是饶是这样仍然觉得里头痛意恒生。
他又凭什么轻易的想走近她的生命和生活。
他口口声声说的喜欢gen本保护不到她的一gen汗毛,甚至她不停想撇清关系的暴怒都是来源于要保护他免于傅家人的迫害。
人生中第一次,一直骄傲的少年痛恨自己的出身,也痛恨自己的渺小无力。
手无利器,他的喜欢轻的仿佛一道易散的烟。
轻轻一口气,就无踪无影——
傅温的车仍然是把她送到警局门口,一来顾杉执意要求,二来傅温已得了大势,不再勉强她一晚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