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他俩之间第一次提到唐宁,之前一直没提过。以前陶晓东是不想提,后来是没必要提。
今天唐宁好像把这些都已经看开了看淡了,聊起来的时候也不见尴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挺好,他那个拧巴的性格真能放开也并不容易。
晚上洗过澡,陶晓东躺下让汤索言给他涂药。眼边磕的那处不像最初那么紫了,最外面一圈泛着黄,中间暗红色的那一条也更明显了。
陶晓东再次提起唐宁的时候,汤索言手上动作没停,药涂多了他在陶晓东眼旁吹了吹,说:“不提他。”
“提他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棉签按在眼角,陶晓东闭上眼睛。
“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汤索言平平静静道,“我是怕提多了你不高兴。”
陶晓东说:“我也没有。”
“没有啊?”汤索言拨了下他的脸,让他侧过去一些,低头看着他最中间破了皮的那条,话音里带了点笑意,“我还以为这是看见他心里不舒服了才一直提。”
陶晓东赶紧睁开眼睛:“我没有。”
“啊,那是我狭隘了。”汤索言又故意在他眼睛上吹了一下,吹得陶晓东眼睫毛颤颤悠悠,“我以为晓东是想让我哄哄。”
“那就哄哄呗。”陶晓东虽然没这么想,但也顺势应了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汤索言换了根棉签,又沾了些药过来,挨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陶晓东闭着眼,慢慢说:“其实我是想知道,时间是不是真能把这些都带走。好的坏的情绪,时间长了就都不记得了。”
汤索言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陶晓东说:“我觉得是。”
汤索言收了棉签,和刚才的一起用纸包起来等会儿一起扔掉,他站起来,垂眼看着陶晓东:“不该记得的就不记得了,该记着的永远忘不了。”
陶晓东这段时间就这样,时不时说几句不太像他会说的话。
汤索言扔完东西洗了手回来,陶晓东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汤索言关了灯躺在他旁边,在他耳朵上捻了捻。
耳垂传热是最敏感的,他指尖的温度顺着那一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有点烫人。
周日汤索言去实验室,陶淮南和迟骋休息,陶晓东过去跟他俩待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