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月过去,李楚每日只顾着和白鹭厮混,竟把那李宝珠冷落到了一边去。李宝珠料定他在外头有了新欢,悔恨当初一时热血,竟然和他成亲,又生怕自己闹起来他同自己撕破了脸皮,落得个妒妇名声。
且说这日,李楚又刚从周媒婆家出来,只见一小厮迎上了来。定睛一看,是郑德光的贴身小厮茗茶。李楚道:“上这里来什么事?”茗茶道:“正巧少爷派小的来请您哩!”李楚道:“作甚?”茗茶笑着说:“自然是请公子到家中用饭、叙旧了。”李楚把头略微一点,又吩咐了周媒婆回家跟李宝珠说一声自己要去郑德光吃饭,便跟茗茶去了。
郑德光特意让人准备了一桌好菜,一壶好酒,又遣散了丫鬟小厮,拿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寒暄几句,二人便坐下吃酒吃菜。郑德光见李楚眉宇间略有疲态,打趣道:“想是白鹭姑娘缠得紧,李兄为何这样疲惫?”李楚啐道:“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哪里疲惫!只是家中贱内每日都在家里等我,回来了便又是一顿盘问,好不麻烦!”郑德光笑道:“都说不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虽说白鹭姑娘很好,但也得顾及嫂子的感受。否则仔细后院着火呀!”李楚道:“这倒不会,贱内十分古板,实在没什么趣味,不知什么男人会想着她哩!”顿了顿,又长叹一声道:“说来还真是有些想梅姐儿了。她虽说性子泼辣强势,但比起李宝珠倒是有趣得多。虽说如今也替她讲明了云雨之事,可她却仍是十分扭手扭脚的。若是叫她知道我偷偷娶了白鹭,只怕闹翻了天不可。我如今这点成绩全是她老爹帮助的,只怕李老爷...”郑德光道:“这个好办。纸包不住火,该说时需得说。嫂嫂性格温柔保守,想来闹也是只折腾一头罢了。你若肯下功夫,抱着哄哄,怕也气不过叁天。”李楚默默无言,只是端起酒杯痛饮了一杯。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有女子咯咯地笑。房门被一把推开,只见门外少女梳着一个涵烟笼雾回鹘髻,插一枝金玉珠翠花枝。水莲花似的皮肤,纤长的细脖,细白维软的手。只穿一件窄袖襦衫,腰悬裙带,下垂朱黄裥裙,细长的双腿,翘然叁寸半腰软靴,十分娇憨明媚。正是那日在郑府上看见的少女。李楚不觉有些走神,少女却大大方方上前来拱手道:“见过哥哥,见过公子。”郑德光脸色一沉道:“你又来作甚?”少女吐了吐舌:“我来看看哥哥做什么呢。”李楚打圆场道:“想来这就是尊妹了?”郑德光点了点头,少女又是一拱手,秋波流转,显尽无数妩媚:“小女子这厢有礼。”郑德光道:“正是,小妹调皮,还望李兄莫要见怪。”
少女一拉椅子,索性坐下道:“我也吃菜,我和哥哥一起吃。”郑德光刚想说什么,李楚忙道:“这也好,便不麻烦厨房二回做饭了。”少女眨了眨眼,拿起李楚用过的筷子便夹起一块鱼肉塞进自己嘴里,吃的津津有味。这举动看得李楚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起来。郑德光沉下来脸道:“不得放肆。”又叫了丫鬟拿来崭新的筷子,示意李楚和少女都换一双筷子。少女手一松,筷子便掉在了地上。李楚忙弯下腰去捡,正好瞥见少女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小脚,穿着弓头小靴,格外可爱。又想起少女妩媚的眼眸,鬼使神差地一把捏了上去。
没成想,少女并没有恼怒或者抵抗,反而故意弯了弯脚掌,像是小手反握住李楚的手似的。小靴鞋底很薄,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少女小脚肉嘟嘟的触感,李楚更是觉得血往上涌,索性窝在桌底,亵玩起来。
郑德光觉得奇怪,问:“李兄还没找到么?快快起身吧,叫那丫鬟来找才好。”李楚方才立刻起身道:“不用,不用。只是这象牙筷子太奢侈,我还是第一次见。生怕擦花了,便索性在桌底下用桌布擦了几下。”那少女嗤笑道:“原来如此,还以为公子在桌子下被什么绊住了脚哩!”说罢,居然一双叁寸金莲“阴魂不散”地再次袭来,这次愈发大胆,攀上了李楚的小腿,李楚索性夹住,二人你来我往,桌下好不热闹。只是那郑德光一无所知罢了。
一顿饭下来,李楚和那少女都吃的心不在焉,不再话下。饭毕,饮了半刻茶,李楚便告辞了。郑德光亲自送他到了门口,李楚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所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话说彦兰兄的妹子可真是古灵精怪,和你倒是很像。”郑德光苦笑一下:“谁说不是呢?说起这妹子,可是我们全家老小最为头疼的了。”李楚见他开了话头儿,乘胜追击道:“何出此言?尊妹虽说顽皮,却看起来十分聪明,应该也是被宠着的大小姐才是。”郑德光道:“兄弟,你我就如一个娘生的似的,我便也不遮掩。说来这算是家丑了。我这妹子,闺名秀兰,却人不如名。生性十分顽劣放纵,今年方才一十五岁,便不止一次被我爹发现和那些小厮厮混一处。所以你一来,我看她便犯了那人来疯的老毛病,便不许她入内,以免李兄取笑。”李楚心中狂喜,没成想这样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还有这样放荡毛病,岂不是天助我也么?面子上却装着惋惜的模样道:“不必这样。我也理解,你们家富裕,未免娇纵,年幼好顽也是能理解的。”郑德光又寒暄几句,便打发了李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