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骆峥忽然抬眸,透过烟雾,一眼就看到身着黑色长裙的漂亮姑娘,纤细柔美又落落大方。
梁满月回过神。
发现骆峥眼神漆深不明地看着她。
就这么对视几秒
男人直起身,漫不经心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把没抽几口的烟掐了,如同掐断刚刚的暧昧不清的氛围。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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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到机场大概四十分钟车程。
时间不长不短,对梁满月这个轻度社恐却是极大的考验。
偏偏骆峥也是不多言的性格。
于是前十分钟,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沉默着,直到遇上堵车,骆峥才开口,“那头有人接吗。”
沙冷磁性的声线。
在夜色下透着一股不真实。
梁满月正吹着清爽的夜风,反应两秒才意识到男人在跟她说话。
回过头。
对上骆峥漆黑深邃的眼。
本该顺畅说出来的话像是卡了壳般,梁满月顿了下,“我自己能回去,不用接。”
骆峥嗯了声。
这个时候,路况通了。
忽然想起什么,梁满月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走。”
骆峥目视前方,熟稔地操控着方向盘,“听见的。”
梁满月:“?”
骆峥:“进厨房的时候,你在放语音。”
他刚好听到李修延说的那句,晚上回来去我那儿看看。
梁满月一点就通,轻点了下头。
“你没告诉江姨?”骆峥问。
“没,”梁满月没什么表情地往后靠,“麻烦。”
骆峥唇角挑起轻浅的弧度,视线朝她那儿挪了一寸,“你是做什么的。”
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梁满月淡勾起唇,“你觉得我像做什么的。”
骆峥回答得很诚实,“猜不到。”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梁满月身上都带着一层神秘滤镜,他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更想不到她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但这话到了梁满月耳朵里,就听成了敷衍。
她觉得骆峥这是没话找话。
往下压了压唇角,她随口应付,“我没工作,家里蹲。”
怎么听怎么胡扯。
骆峥不可置信地哂笑。
过了会儿,低沉的嗓音落下来,尾音带着磨人的磁性,随着夜风卷进耳膜:
“小骗子。”
“……”
这是第一次,骆峥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虽然无奈,但又饱含着说不清的纵容。
心脏毫无预兆地扑腾了下。
梁满月指尖微颤,抿着唇,望向窗外。
倔冷的神情映在明净的车窗上,与流光易逝的街景汇聚成一条川流不息的河。
静默须臾,骆峥手机响了。
男人放慢车速,单手接起来,距离近,梁满月很容易就听出对面是个姑娘。
姑娘声线温柔文雅,问他什么时候去看她。
硬朗的俊脸柔和半分,骆峥嗓音低下来,“去机场送个人,明早就过去。”
姑娘笑着说好,嘱咐他路上小心。
骆峥挂断电话,余光瞥到梁满月讽刺的眼神,然而这眼神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秒,她很快再度望向车外。
心想这男人不近女色估计是假的,嘴上说怕耽误这个那个,背地里说不定一周换一个。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骆峥想说什么,却忽然看到路边那就熟悉的糕点铺子。
几秒后,车子停在路边。
梁满月回过头,只见男人不声不响地下了车,俊朗挺拔的身影三步两步走向那家小店。
店面不大,骆峥半弓着背跟店员说话,没一会儿,就拎着两个奶香扑鼻的纸袋子上了车,其中一个扔到梁满月怀里。
突如其来的“礼物”让梁满月不明所以。
骆峥把另一个袋子放到后车座,“这家甜点不错,舒漾很喜欢。”
听到这个名字,梁满月神色一怔。
怕她不记得,骆峥启动车子的同时提醒,“你们小时候见过。”
顿了顿,他又道,“刚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她。”
被他这么一说,梁满月思绪发沉。
她记得舒漾。
那是她唯一欣羡过的人。
亲和明朗,文雅大方,所有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但梁满月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舒漾,因为那是从小在蜜罐中长大的小孩才会有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儿,她问,“舒漾这些年好吗?”
“不太好。”
骆峥的回答出乎意料,“分手后出了车祸,现在连巡演都没法参加。”
此话一出。
梁满月眸光闪烁,鬼使神差说了句,“你们不是一对?”
似乎觉得荒唐,骆峥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
梁满月默了默,没说话。
气氛再次安静。
又行驶了好一阵,像是终于找到新的话题,骆峥疏懒散漫地开腔,“这么久都是我在说,你呢。”
梁满月从空茫中回过神,“什么?”
话音落地。
目的地刚好抵达。
车子缓缓停下,骆峥偏头看她。
黑沉的眼眸像是被海水淬过的宝石,目光专注又深邃,让梁满月有种这个男人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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