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觉得人家诸葛少爷好心给她号脉,是想查看她是否得了风寒,她却一惊一乍地收回手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嘿嘿笑道“那个……诸葛少爷,断袖授受不亲,授受不亲。我没受风寒……”
诸葛从容尴尬地转了个话题“颜老板你……身上涂的碧凉凝香,真好闻。”然后又扭过了身子,背朝恕儿,不再看她。
恕儿见诸葛从容似乎也有些尴尬,于是又转了个话题,将如何路遇陈国小公主李愔,闻到她身上的碧凉凝香,如何购买了陈国所有的碧凉凝香,又如何见到了陈国王后,说服王后命人去黑市买那被她一人垄断的碧凉凝香,自此碧凉凝香在陈国大手追捧,绘声绘色地讲给诸葛从容听,只是略去了陈国王后就是林璎的表姐这一段。诸葛从容听得有趣,连连夸赞恕儿有经营头脑。
这些日子赶路辛苦、练剑辛苦,恕儿说得累了,便闭着眼睛说,不自觉的,慢慢睡着了。诸葛从容守在山洞口,转头远远望着她那酣睡的模样,心里不禁一暖,又觉得这样看她,很是无礼,便又扭过头去看洞口外远处的雪山。那雪山高耸入云,便是西岭最高的绝世峰。翻过绝世峰,再走三日,便可到蜀国都城,紫川。
山雨滴滴答答下了一整夜,恕儿睡得沉稳,诸葛从容却坐在洞口一夜难眠。
清晨雨停了,阳光洒入朝东的山洞,恕儿醒来,看诸葛从容并不在山洞之中,于是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大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理了理头发衣衫,起身走出了山洞。
诸葛从容已烧好了热水,靠在一株大墨竹上喝着热气腾腾的茶,茶香清新扑鼻,一闻就知道是楚国的梨花茶,那是白玉宫中,娘亲最喜欢喝的茶。
诸葛从容朝她招手道“颜老板,快来喝茶,这可是我特意从楚国带来的梨花茶,一共就带了一小把,喝完可就没有了。”
恕儿走向那墨竹之侧手持竹杯的男子,他身后是白雪皑皑的绝世高峰,还有一抹淡淡的彩虹。突然一瞬的失神,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断袖,她是女子。可是这又如何开得了口?
诸葛从容递给她一杯茶,说“雨过天晴,喝完茶后,你得继续练剑。”
恕儿打起了精神,想着蜀地之行过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向这编撰了武学大典的诸葛少爷请教剑法,既然此时他热心指点,她自然不能有一日怠惰。
两人身处西岭茂密的竹林之中,剑风扫落竹叶,发出唰唰之声。
突然之间,七个大汉骑驴而来,为首的指向林中练剑的两个少年,说“弟兄们,那有两个小子竟敢在咱们的地界耍宝,不留下点金银财宝,不让他们走!”那大汉朝二人吆喝道“你们两个臭小子,竟敢在咱们西魔门的地界班门弄斧,快过来,叫爷爷!”
诸葛从容收了剑,也吆喝回去“快过来,叫爷爷!”
恕儿噗嗤一笑间,只见那七个大汉齐齐下了毛驴,一个一个虽然长得歪瓜裂枣、鬼斧神工,但都身高力壮,各自提着一把青铜大刀,气焰汹汹而来。
为首的大汉拿刀指着诸葛从容“臭小子,刚才是你喊的爷爷?”
诸葛从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大汉,一脸无辜地说“明明是你喊的爷爷啊!”
恕儿见诸葛从容胸有成竹,便不害怕地笑了起来。
另一个大汉用刀指向恕儿,说“臭小子,不想活了?笑什么笑?”
诸葛从容说“青铜大刀,歪瓜裂枣。西魔门里,怎么就没个长得好看的,来叫我一声爷爷?”
为首的大汉怒道“弟兄们别跟他废话,直接砍了,脑瓜瓢子拿回去给主公盛酒。”
诸葛从容笑道“就你们那老掉毛的主公,十年前就是爷爷我的手下败将,他还欠我一个脑瓜瓢子呢!”
七个大汉怒极,举起大刀,直朝诸葛从容砍来。诸葛从容却扬手大喊“打住,打住!你们七个人打我们两个人,如此不合江湖规矩,传到伸张正义的乌邪耳朵里,还不灭了你们的西魔门!”
七人听那小子居然敢直呼蜀王乌邪的姓名,恐怕有些来头,登时止住了刀锋。
诸葛从容信步走到那七个大汉身前,说“你们有真本事,就一个一个来挨打,其他人站在一边,也好看看清楚,学学招数。你们的爷爷我,就给你们演示演示,什么是西魔刀法。”
说时迟,那时快,诸葛从容一闪身,竟从一个大汉手里抽过青铜大刀,砍向那为首的大汉。刀影恢恢,叮当作响,诸葛从容如仙如魅的身法比那大汉足足快了两倍,片刻便削落那大汉的一寸长须,其他几个大汉齐声惊呼,大叫“大哥小心!”
那“大哥”惊慌失措,向后退了数步,怒问“你是何人?从哪里偷学了我们西魔刀法?”
诸葛从容将那青铜大刀丢到地上,说“乖乖叫一声爷爷,爷爷我就告诉你。”
几人正怒目横视,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问道“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来者也骑着一头毛驴,满面胡须,脸方如榻,提着一口更大的青铜刀。
七人齐刷刷行礼道“主公!”
“主公”撇了一眼诸葛从容和恕儿,对那七个人说“好没出息,跟两个小孩吵闹什么?”又撇了一眼恕儿手中闪闪发亮的怀王剑,说“那个小孩,你把你手里的剑留下,咱们就让你们穿过西魔门的地界。”
诸葛从容哈哈笑道“西魔主公,好没出息,败给一个十岁小孩,还要从他手里抢把剑不成?”
“主公”瞪了一眼诸葛从容,说“臭小子胡说什么?”
诸葛从容说“西魔主公,别来无恙!你不认得我了吗?”
“主公”突然怒目圆睁,拿刀指向诸葛从容,说“你!你!你是楚国诸葛家的那个臭小子!”
诸葛从容学着他的声调说“你!你!你是我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