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从榻上起身,见丫鬟琉璃端了洗脸水进来正要说话,她忙伸出食指在唇边轻嘘了一声,琉璃望了眼榻上的小主子立马会意地没有出声。
沈葭穿了鞋子走下来,又轻柔地将床幔拉下来,这才缓缓走出来在妆奁前坐下:“远山哥呢?”她轻声问道。
琉璃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姑爷在院子里练功呢。”
沈葭点了点头,远山哥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上半个时辰,她已经习惯了。
“方才世子和姑爷打斗,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世子输给旁人呢,咱们姑爷可真厉害。”琉璃一脸骄傲地道,说得倒向是她打赢了旁人一般。
远山哥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琉璃如今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沈葭自然也不意外,只笑了笑没说话。
琉璃一边帮她梳妆一边闲聊着:“对了,方才奴婢听说今儿个是郡马被流放的日子,方才郡主命人准备了饭菜和酒,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沈葭眸色微变:“酒菜?”
“是啊,还准备了三幅碗筷,小姐你说奇不奇怪,郡主为郡马爷送行不应该是两副碗筷吗?”
沈葭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地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琉璃急的跟上去:“小姐,你去哪儿?”
沈葭停下来脸色凝重地看向她:“你在青鸢阁里待着,半个时辰之后去向我父王禀报,就说南城门外有人企图对我不利,让他去救我,明白吗?”
琉璃一时间吓惨了:“谁……谁要对小姐不利吗,那小姐不要出去不就好了。”
“让你去说你就去说!”沈葭此时顾不得太多,对着琉璃呵斥道。见她应下来不再说话,她方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小葭,你去哪儿?”侯远山见她着急忙慌出来,忙收了剑走上来。
沈葭上前拉住他:“远山哥,快去城门口,我担心沈菀要对月娘不利。”
侯远山目光一凛,郑重道:“我骑马带你过去!”
夫妻二人骑了快马径直便往城门南面的清风亭里赶去,路上沈葭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琉璃说沈菀命人准备了三幅碗筷去给袁来春送行,而且行踪鬼鬼祟祟,我怀疑她是想借机除掉月娘,我们一定要赶在月娘喝下那酒水之前赶到。”
侯远山蹙了蹙眉头:“月娘会去送袁来春吗?”
沈葭想了想坚定道:“会的,她一定会去!”即便她不想去,叶子也一定会拉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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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赶至清风亭时,那里已经很热闹了。沈菀、月娘、叶子、阿玮和阿琦都在,除此之外还有沈菀带来的两个丫鬟还有押送袁来春的官差。
而亭子下面,沈菀、月娘和袁来春围着桌边坐着,沈菀不知在说些什么,紧接着三人共同举杯便要喝了那酒水。
沈葭一急,忙看向侯远山。侯远山眼睛眯了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往着那边一掷,月娘只觉手腕一痛,杯子顺势落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沈葭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叶子看到沈葭和侯远山过来,拉着袁玮和袁琦跑过来:“小葭姐!”
侯远山和沈葭二人翻身下马走过来,目光齐齐望向沈菀的方向,沈菀心中一虚,刚喝完酒的杯子握在手里险些拿不稳,看到月娘杯中的酒水洒了心中愤懑,这个沈葭,竟然在此时坏她好事!
就在这时,袁来春却突然面色惨白地跌在地上,嘴角跟着流出黑色的血水来。
沈菀大惊失色,顾不得与沈葭争吵,急忙将他抱在怀里,用衣袖不住擦着那往外冒着的黑血:“二郎,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喝了那杯毒酒呢?
月娘心上一怔惊愕,想到刚刚自己险些喝进肚子里的那杯酒,惊得连连后退。
沈葭和侯远山望了眼月娘掉落在地的酒杯,再看看袁来春此时的模样,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