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公孙度预定要派往辽西广成任职的人员,因为担心人身安全,未敢随行,马悍一行自然乐得轻松上路。
此次回程,车辆的负载已减轻了不少。当行出百余里,进入新昌县城休息时,马悍购买了二十余匹马。次日一早,马悍携周仓、乌追与二十狼牙飞骑携带五日干粮、肉干,一人双马,急驰出城,绝尘而去,而五十役夫则在后面押着粮车慢慢赶路。
马悍甩开辎重赶路,固然因为赶时间,也有辽东南部县城密集,人烟稠密,补给方便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避免未卜的麻烦。马悍不能确定沿途是否会有麻烦,但他眼下只想尽快返回,实在没心思跟某些人无意义地较劲,能避则避。
果然,马悍刚离开新昌不到半日,随后出发的五十役夫与车辆在经过千山北麓时,被一伙马贼拦腰。马贼人马多达三百余骑,来势汹汹,声势浩大,没想到却只拦截了一群役夫及七八辆粮车。
一击落空的马贼郁闷得要吐血,当即就要将役夫尽数杀死,夺粮而去,却为其中一个蒙面马贼头目所阻,只打伤了几个役夫,抢去几辆粮车,摆出一付“抢掠”的样子。最后只留下两车粮食,扔下一群簌簌发抖的役夫,扬长而去。
马悍并不知道役夫们的遭遇,此时他们已快赶到辽东上县平郭了。平郭以南,一直到沓氏,都不再有县城,因此要尽量多携补给,一匹马乘骑,一匹马驮运。
其实襄平到沓氏乘船,同样是绕一个大弯,要走千里陆路,海路也近千里,行程并不比从原路返回短。区别只在于这段陆路有官道,比较好走。尤其是平郭县,自汉初就置铁官,从平郭开采的铁矿,源源不断南下北上,运往襄平及中原。如此一来,自然要有一条平直快捷的通道。
马悍一行正是借助这条官道,以日行八十里的均速,五日之后,来到了沓氏。
辽东沓氏,一大景观就是船特多,而且都是大船、大海船。站在海茂岛上一眼望去,千帆尽扬,百舸争流,蔚为大观。这些海船八成都是私有,官船只占很少一部分,公孙度在放开海路,搞活经济方面还是有两下子的。
马悍首先就去拜会了驻守在距沓氏县城数十里外的东南海角的辽东水军——嗯,尽管明明是海军,但汉朝没有海军的叫法,只能叫水军。
辽东水军将领级别不高,最高军将只是一个司马,手下有楼船士(即水兵)八百余人,加上船工,舵手、杂役,近三千号人,有楼船二十二艘,中小型艨艟四十多条。可惜大部分都因无力维修,日晒雨淋,呈半废状态。
这个水军司马叫杜成,东莱黄县人,与太史慈同乡。
杜成也识得太史慈,颇有交情。上回太史慈从辽东接刘政逃难时,就曾得到杜成帮助。杜成从太史慈口中,也得知了不少关于马悍与白狼城之事。因此听闻白狼城守来访,立即欣然出迎。
令杜成惊喜不已的是,虽然素昧平生,但这位年轻的骑都尉非但折节下交,更送来重礼。他正与马悍叙话时,后堂的夫人已急不可耐向他拚命招手。等到杜成憋成一肚子气,回到后堂,正要喝斥夫人时,夫人颤抖着手将礼盒一一捧出,往他面前一摆,当场“戳瞎”了他的眼:黄金、珠玉、华美的毛皮……这份重礼,足以抵得上他三年的黑、白、灰各色收入的总和。
等杜成从后堂出来后,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看马悍的眼神,就象是他乡故知,但凡马悍提出的要求,无不应允。甚至马悍提出要买两条楼船,杜成也在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应承下来——反正不少战船迟早要报废,上面若问起,就当是报废好了。
马悍在沓氏呆了足足三天,几乎全泡在楼船上,十二条楼船全走了一遍,许多楼船士与船工都认识了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骑都尉。更让这些军卒与船工们惊奇的是,这位骑都尉非但跟他们一起出海,看他们训练,更对他们的军饷、伙食、家眷安置情况表现出极大的忧虑。最后更开出优厚条件,以高饷与土地,聘请有经验的船工与楼船士到辽西白狼城安家。
还别说,不少对现状不满的船工与军士都心动起来,最后愿意携家带口前往辽西的船工、军士及家眷近千人之多。而对马悍这挖墙脚之举,杜成却是默许之态,反正挖的又不是他的墙脚。
十月中,马悍一行终于离开辽东,乘坐杜成特意为他们按排的客船,返回辽西。
正当马悍在海天无垠的渤海上乘风破浪之时,数百里外的白狼山下,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