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义当下带领三十个坞丁,按陈到指示方向,快步迎上。
马悍远远看到,乔义与前方那伙不速之客接近至百步,行进速度便慢了下来,脚步迟疑。双方又接近数十步,乔义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掉头就跑。坞丁们跑得慌里慌张,有好些人连手里的长矛掉了都顾不得捡,更有几人被石块凹地绊倒,连滚带爬的好不狼狈。而后面那伙人则大呼小叫追逐。
马悍、陈到、阿苏等一众悍骑都看得无语,原来坞丁的素质就这样,难怪不惜重金,到处拉豪杰相助。不过想想也很合理,这些所谓的坞丁,无非就是民壮组织而已,或许平日会有一些操练,但有几个见过血?更别提经历阵仗了。
“快,快帮忙!是灊山贼!”乔义气喘吁吁,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幸得两个随从架住,才不至于垫底。
陈到解下槊囊,一边解开丝绳,一边皱眉道:“你们的人数与贼人差不多,连对峙的勇气都没有么?”
乔义直擦汗,脸色苍白:“贼人凶悍,守坞尚可,野外遭遇,这个……”
陈到扯下槊囊,露出寒光闪烁的槊刃。振臂一抖,对坞丁喝道:“谁敢与某同去?”
坞丁们望着数十步外,呼喝叫嚣,步步逼近的贼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好半晌,才迟疑地挪出五人。
陈到点头:“好,还算有点勇气。放心,不用你们上阵,只需你们捆人。”说罢长槊一指。连点几人,“你、你、你、你,出列。”
一共四个护卫应声而出,包括阿苏。一个山越丹阳兵,一个龙狼重步兵(当然没披甲);还有一个,则是当初与马悍比箭的蛮子营邑娄神射手,名唤古奇。
陈到的点兵是有讲究的。首先他没选龙狼弓骑兵,因为弓骑兵用的都是骑弓,亮出来给乔义看到会生疑。水客怎会用骑弓?而古奇是步弓手,他的步射在将军卫队里能排到前五,但一上马,换上骑弓,连五十名都排不进。
其次,这四个人中,阿苏是轻骑,但步战水平不错,算是陈到半个徒弟;山越兵更是水陆战好手,可以左右补隙;而那龙狼重步兵虽无甲,但手持一柄铁流星,势大力沉,可为前锋;古奇则是远程支援。
四个人,近战远攻,前锋侧卫,俨然一个小型三才阵。
当陈到率四个护卫与五个坞丁迎上前时,后面的乔义一脸焦急对马悍道:“马兄弟,你这位门客也太托大了吧?你们有二十多人,怎么只上五人?这、这、这是不知贼人凶悍啊。”
马悍笑道:“乔兄说对了,我们正想看看,灊山贼究竟有多凶悍。”马悍让陈到等五人出战,就是想试探一下,雷薄的灊山贼战力如何。毕竟这支贼军的前身,可是实打实的庐江正规郡兵,曾经与吕布的强兵都交过手。当初马悍曾在泗水目睹这支军队被高顺的陷阵营击溃,但时隔数年,是否有长进,没试过谁也说不准。
贼人大约有三十多,为首是一个裹红头巾,披着破旧两当铠的汉子。望见对方只有五人冲来,后面五人却是脚步迟疑,神情畏缩,不禁咧嘴大笑:“儿郎们,宰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汉子,那把长槊不错,归我了……”
话音未落,忽见最后那个小个子,翻手亮出一把大弓,抽箭、搭箭、开弓、放箭,一气呵成。动作之快,箭矢之速,贼首几乎没反应过来。
噗!一箭穿胸,血溅飞蓬。
刚一照面,贼首就死了。余下贼人,上一秒还挥舞着手里兵器叫嚣,下一秒就全部动作定格。
陈到、阿苏等悍卫那管你反应如何,猛扑而上。
长槊如风,一戳一血洞;刀盾相合,一攻一防,盾格挡,刀抹喉;铁流星一扫一大片,抡转如飞轮,无人敢近身;最致命的是那毒蛇似的利箭,又快又狠,一矢一命。
五人联手,宛若屠杀,一会工夫就放倒近半贼人。杀戮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贼人们甚至来不及害怕与逃跑。等到他们满耳都是惨叫,看到同伙尽数倒在血泊中,终于感觉害怕时,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前后半刻不到,三十多贼人就倒下大半,余贼惊叫扭头就跑,结果被古奇好整以暇,一个接一个点名。直到射杀七人之后,被陈到喝止,说要留几个活口问话,古奇这才悻悻停手。
幸存的七八个贼人根本不敢跑了,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瑟瑟发抖。
古奇边往回走嘴里还边嘟囔着“不过瘾”,他那发音怪异的腔调,配上方才恐怖的杀戮手段,把坞丁们吓得直向两旁让开,都不敢正眼看他。
马悍摇摇头:“没长进啊,巡卒也算是精锐了,竟然这么不经打……”
乔义早看傻了眼,整个人晕乎乎的醉了一般,好半天才被坞丁们唤醒,当真喜翻了心,一个劲搓手,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陈到扔下擦拭槊刃血迹的破布,对那几个一脸敬畏的坞丁一摆手:“该你们上了,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