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外婆,是许秋的母亲,也就是陆梦溪的外婆。
陆梦溪怔怔地问:“怎,怎么会,不是有秦医生在……”
“这两天外婆病情有点反复,秦医生嘱她卧床静养,但外婆她……她可能觉得服药后好转了很多,下午就陪小珉放风筝去了。”易洲简略地提了下病因,“具体情况等你回江州了再说。你现在在莫斯科准备演出,对吗?”
陆梦溪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问什么答什么:“演出,已经结束了。”
“那最好。我现在帮你买回江州的机票,最早的航班是——”易洲顿了顿,像是在查阅,“两个小时以后。你现在,带上身份证、护照、手机、钱包,去机场。”
陆梦溪跟张秀芹简单地说明了情况,酒店里的衣物行李都没收拾,带上证件,直奔机场。
起飞前,易洲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陆梦溪连忙接通。
手机那头始终静默。
陆梦溪以为是信号不好,站起身,在座位间的过道上走来走去。
“喂?听得见吗?”
空乘将她引导回座位坐下,微笑道:“女士,我们的飞机就要起飞了,为了您的安全,请您不要随意离开自己的座位。”
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听得见。”
“梦溪,外婆她……没能抢救回来。”
空乘帮陆梦溪扣上安全带。陆梦溪就像被安全带捆缚在了座椅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现在登机了吗?”易洲问。
过了一会儿,陆梦溪才压抑住喉间的涩意,低低地“嗯”了声。
“你先睡一会儿吧,还要飞八个多小时。落地后,陈师傅会去机场接你。”易洲停顿片刻,“梦溪,节哀顺变。”
挂断电话,陆梦溪的目光空落落地望着前方,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来不及擦,淌得满脸都是。
邻座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瞟了她一眼,好心地为她叫来一位空乘人员。
空乘快步走过来,微笑着问她,“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担心她听不懂俄语,空乘又用英语问了一遍。
陆梦溪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飞机准点降落。
陆梦溪想给裴越泽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江州了。结果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电量仅剩1%”的提示,还没来得及发消息,手机就自动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