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官兵是做什么的?”易飞并不指望他们会回答,而是借着这话慢慢组织着语言,低沉的道,“本官始终认同戚爷爷所说的话,官兵是用来杀贼的,是用来保护百姓的!所以本官出兵,打杀了这些敢于入寇掳掠的鞑子们,也顺便救出了你们!”
“本官并不指望你们会感激,也不会将你们变为奴隶,你们现在自由了!想回乡的待会本官每人与你们十天的口粮,任你们离去。愿意留下来的,本官也会欢喜,分于你们田地,分于你们耕牛,帮助你们重新建起家园!”
“你们一路行来,应该也见过我镇羗所的军户们是如何过活的,收取的赋税多少!本官别的不敢保证,但若是你们也能和他们一样勤劳,那至少一家老小吃饱穿暖还是不愁的!”
“各位乡亲,你们可以选择!愿意离去的,我不会阻拦你们!但留下来的,本官保证,你们再也不会被人象牲口一般的掳去,再也不会辛苦一年却是依旧吃不上饭,再也不会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老小活活饿死却无能为力!”
看着依旧是一片寂静的人群,易飞也并不急于逼迫他们,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大人,我们能分到多少田地?不用钱买吗?”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
易飞转眼一看,一个粗壮的汉子在人群中问,心中一喜,沉声道,“每人上限五十亩地!军功所赏赐的田地不在其内!那汉子,你有胆量,赏你一两银子!”
“请问大人,那每亩收取赋税多少?”既然有人带头,立即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害怕!有问题就大声提出来!新开垦的田地头一年不收田赋,第二年每亩一斗,第三年及以后每亩秋收夏粮各收取两斗,不再收取其他任何赋税!”易飞大声回答道。
易飞的声音一落,人群顿时炸开了,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人万万没想到,一向看不起的军户居然会如此低的赋税,与他们原本的地方横征暴敛相比,这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小的就留这儿了!反正俺哪的官府也根本就没给俺们活路,平时收那么多的赋税,鞑子来了却是任由鞑子横行,俺父母家人都被杀了!俺大牛就跟着大人了!”人群中,第一个发问的汉子斩钉截铁的道。
“对,留在这儿,那也不去了!”很多人都是与之共鸣,想起之前的血泪日子,他们对于当地的官府都已经绝望了,既然家人都不在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混乱之后,绝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在这个乱世居然还有如此的好官和这么好的地方,他们都是不愿离去。
乱世人不如狗,所有最底层的百姓都在苦苦挣扎,与天斗,与匪患斗,与官府斗,与鞑子斗,能够有一口吃的便已经是相当的幸福了。能够保住自己辛苦经营的家,更是一种难能之事。
不是被官府横征暴敛给弄的破家,便是被各地群起的‘义军’给席卷一空,而遇上官兵更是悲惨,不但最后一粒粮食不保,能否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更是需要运气!而镇羗所给他们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一路随同镇羗所血骑而来,这样原本杀蒙古人如屠狗一般的军队让他们分外的畏惧。
但是一种行来,他们却是感受不到那种在蒙古人身上散发出的暴戾,这些官兵对于他们这些百姓却是有着一种尊重!对,就是尊重,这些百姓可以从官兵身上感觉的到,这些官兵是真的拿他们当人看,从来没有打骂,偶尔有一些伤势严重的百姓,还有随军的大夫给予简单的治疗。
而且每次饭食也不是那些剩饭,而是和骑兵一起进食,虽然没有他们的饭食丰盛,更是限定数量,但是却都是上好的白米饭!偶尔还会有些荤腥,和大骨汤,大骨汤倒是没有限量,可以尽情的喝。
而沿路行来,所有军户百姓们都是显得十分的精神,没有象他们那边死气沉沉的样子,这种氛围让他们感到十分的舒适。而此时易飞所承诺的田地赋税也是让他们十分的向望,若是能够如此安定下来也不失为一种美事。
百姓们虽然愚昧,但是却也分的出好歹,既然这个地方这么的好,那在这里落地生根也就是理所当然。不多时,大部分百姓都是愿意留下,至于分配田地登记户口什么的,自有吏员们按照以前的惯例进行。
而数十个百姓却是坚决的要走,易飞也并没有为难他们,直接让人给了他们每人十天的口粮便打发他们出了镇羗所。这些人都是一些缙绅出身之人,他们在原地都是有着地产和房产,并不愿意留于镇羗所。
客气的送了他们离去,易飞便忙着各种事物,将这事忘了。但是几天后,已经数天没有出现的郑科突然出现在眼前,更是告诉了易飞一个惊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