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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盎深看着怀里的于悸,突然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甄忆之和岑瑜那时候闹得很厉害,岑先生生气得掀了桌子,滚烫的汤水差点溅到了甄忆之身上,佣人最先反应快挡在了前头。
岑盎深冷眼旁观,甄忆之强至镇定下来,看着佣人手上的烫伤,终于崩溃了,“岑瑜!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岑瑜脸色变了变,捡起外套就出门了,隔了半天甄忆之抽抽噎噎地让佣人下去处理伤口。
那时候于悸就躲在书架后,看着岑盎深冷着一张脸,谁都没有在意他,甄忆之让佣人去了医院。
岑盎深本来就对于悸心存不满,当他把自己脚边的瓷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时,感觉自己家里的闹剧被一个无关的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在于悸低头再准备捡起一块碎片的时候,岑盎深伸脚将它踢开。
于悸抬头看着他,连忙躬身又捡起来了,而后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
甄忆之在一旁只管声音拔高了一些道,“这个岑太太我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太太,你不考虑自己还是考虑一下少爷。”
“少爷?他岑瑜缺这么一个儿子吗!”甄忆之气急了,她恨不得岑瑜站在自己面前指着他鼻子骂。
佣人不说话,甄忆之冷笑,“他让我在家相夫教子,还看不起我的工作,只要他但凡在乎这个家一点,我有什么舍不得娱乐圈。”
其实甄忆之退不退出娱乐圈与丈夫的花心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她就是要这样说,才能显得是岑瑜对不起她,她在演艺事业上的光环逐渐消失,而结婚前丈夫对她的保证都是泡沫。
每次面对着岑家那群对她评头论足的长辈,甄忆之都想一走了之了好,岑瑜任他的家人往她身上吐口水,她那点轻飘飘的自尊在进岑家的门时就消耗殆尽了,所以她将怒火全都发泄到了丈夫身上。
任何的感情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岑瑜就在这时候在外面开始偷吃的。
岑盎深第二日就没见到他父母其中任何一个,只有满屋子的佣人,从来没人看见他,除了那个在暗处默默看着他的小哑巴。
甄忆之抛下儿子出去工作了。
远在外省的甄忆之被受了指令的经纪人连哄带骗带回来了,这次她很体贴地给岑瑜带了一瓶红酒,还给十四岁的岑盎深买了一盒巧克力。
那样的礼物自然都是经纪人帮她准备,岑盎深淡淡收起来就往房间里走去,倒是岑瑜看见那礼物冷哼了一声。
甄忆之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晚礼服,不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倒像是客人,她踩着高跟鞋,像个渴望得胜的孔雀,又开始细数自己所受的委屈,于是富有节奏感的争吵又开始响了起来。
于悸趴在墙角上,摔碎的酒瓶声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就看着岑盎深站在二楼的栏杆处,那双眼睛里有泪水一样的东西在打转,他的手死死握着拳头。
家里的佣人是不敢出现的,这是主人家的战争,他们即使想要上前多管闲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于悸也只敢悄悄躲在暗处里。
岑瑜被甄忆之一句话触到了逆鳞,他将人扇打在地,甄忆之额头撞到了茶几,血流了出来,人也晕了过去,岑盎深从二楼冲了下来,这一下佣人们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扶起甄忆之,呼天抢地,“叫医生啊!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对太太了,怎么办!”
岑瑜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失手将人伤得这么重,连忙催促,“愣着干嘛,叫医生!”
岑盎深隔着几步看着甄忆之头上的伤口,脚步像是被人定住,他连忙转开视线,大口呼吸着触到了一旁的沙发。
连多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屋里的人手忙脚乱,把甄忆之送去了医院,客厅里很快剩下他一个人。
他捂住眼睛,他有很严重的晕血症,突然身边就响起了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于悸正担心地盯着他看,岑盎深重新闭上眼睛,不想理会这个小哑巴,于悸却转身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岑盎深虽然平时要强,可是虚弱的时候还是喝了一口凑到嘴边的水,宅子里静悄悄的,小哑巴蹲在不远处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显然不适应和岑盎深共处一处。
等到岑盎深缓过来的时候,于悸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上楼,于悸上前去扶他,被狠狠甩开了。
甄忆之额头留了疤,事业中断,直至岑瑜出手彻底毁了她的前途,她不得不留在家里,不过动不动就砸碎家里的镜子,疯狂地吼叫,每一次岑先生回家就是一场灾难,她最后爱上了自己的心理医生,还和他一起私奔了。
彻底抛弃了岑盎深,多讽刺。
岑盎深的头发被汗浸湿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手指掐上了于悸的脖颈,是他放走甄忆之的,那就让他陪自己一起下地狱吧。
于悸茫然地睁开眼睛,他连忙准备从岑盎深的床下去,岑盎深手下用力,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砰”的一声,床边的一盏水晶台灯被于悸挣扎中落地摔得粉碎。
', ' ')('于悸的手揪着岑盎深的袖口发白。
岑盎深突然就松开了手,于悸大口大口地趴在一旁喘息,脖子处留下一道红痕,可见刚才岑盎深是真的用力了的,地下一片狼藉,水晶碎片散了满地,岑盎深冷眼看着狼狈的于悸,“你不怕我吗?”
于悸抬起头,他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仿佛能看见岑盎深心口像被开了个大洞,冷冽的风往里灌,于悸往后缩了缩,岑盎深伸手擦去他的眼泪,低声呢喃,“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于悸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抱住岑盎深,好像要用自己身体为他挡住吹进心口的飓风。
岑盎深紧紧地回抱他,“我弄疼了你吗?”
于悸摇摇头,岑盎深压抑着嗓子道,“你去睡觉吧。”
于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等到于悸离开,岑盎深将梯子收了回去,而后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于悸捂住耳朵,从楼梯的缝隙口正好可以看到岑盎深的房间。
他就像个发疯的凶兽一般,摔打着房间的灯盏和花瓶,于悸甚至能听到岑盎深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以及器物摔碎的声音。
于悸手里挥舞着棒球棒把电脑屏幕劈成了两半,像是一个红着眼的屠夫。
于悸不适地挪开眼睛。
等到岑盎深精疲力竭地把自己摔在地上,于悸敲着楼梯,岑盎深就躺在一片废墟中,侧着身闭上了眼睛。
岑盎深并不知道于悸能看见他,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于悸敲个不停,岑盎深根本不理他。
于悸最后趴在地板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楼梯口是打开的,房间里还是一团乱,房间里还有辛辣的烟味萦绕着。
岑盎深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恢复了那副冷漠自持的模样,“你起来了,睡得好吗?”
于悸看着脚下的残骸,岑盎深起身拉住他让他不要管,“给我做饭,我饿了。”
家里的佣人被遣散了很多,不至于一个佣人都没有,可是岑盎深却坚持要于悸做给他吃,于悸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早饭,客厅里昨夜的狼藉已经恢复了正常。
于悸系上围裙给岑盎深做了饭,煎鸡蛋和烤面包,他给岑盎深热了一杯牛奶。
“你不喝吗?”
于悸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喝了牛奶就会拉肚子,岑盎深把牛奶推给他,道,“喝掉。”
于悸于是乖乖地接过杯子喝掉了,颇有些英勇就义的味道,哪怕岑盎深递给他的是一瓶毒药他都能喝下去。
岑盎深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后瞧了于悸一眼,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伤遮住,不要让别人看见。”
于悸点点头,然后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方,下巴都被遮住了一些,显得脸越发小了。
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有些怯怯地看着岑盎深,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岑盎深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朝着他招招手,“你过来。”
于悸离岑盎深一尺的距离时,就被他伸长手臂搂了过去,于悸低头俯视着岑盎深,那张小脸上满是紧张和局促。
岑盎司按着他的后劲,掐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于悸呆若木鸡,只能够任凭岑盎深含着他的下唇吮吸,烟味充斥进了于悸的齿间。
于悸被吻得脸色红润,眼睛湿润,由于太过震惊,已经忘记反抗这回事了。
等到岑盎深放开于悸,然后用手抹去他唇角的湿痕。
“吓傻了了吗?”
岑盎深的声音低沉,他将于悸抱在腿上,在他的耳侧低声道,“你的嘴唇真软。”
于悸的脸红了个彻底,坐在岑盎深的大腿上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软,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际,他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蒸锅里。
像是快要熟透的小笼包,他想不通岑盎深为什么要亲他,等到岑盎深终于放过他的时候,直到坐上了车,迷迷糊糊地坐在教室里,他才会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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