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特罗没有再反驳，他淡淡拨着茶叶，佐伊的目光凝聚在他脸上。
“我头脑愚笨，还没有完全把这些情报整合架构起来，但水落石出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我可以肯定，‘响尾蛇行动’与我有关。”佐伊收回目光，道，“我知道您有不能告知的理由，可惜猎人协会的保密工作做的确实不到位……还是说，是被强迫而为之，故意不想做到位呢。”
尼特罗长叹一声，松开手里的银匙。
“你很聪明，佐伊。”
银发少年微微一笑，目光如炬。
尼特罗道：“在我给你提示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你是真的，对自己的来处感到好奇吗？”
佐伊一愣，随即莞尔，海蓝色眸子嘲笑似的弯起。
“怎么可能。早在几年前我就发现了这种开挂似的便利，我享受还来不及，何必去探究它的来源？缺失的记忆或者所谓身世，和现在的我又有何干？”他神色微动，轻声道，“我一直是个甘愿糊涂的懒人，如今这么大费周折地想知道真相，不过是为了实现对某人随口许下的一个承诺罢了。”
枯枯戮山。
被关了十五天后伊尔迷终于刑满释放，全家人难得同时在家，坐在一起享用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通心粉配沙蛤酱，沙蛤酱含有多种神经性毒素，非常甜，是奇犽最喜欢的酱。
揍敌客家向来有在早餐时听广播的习惯，偶尔桀诺会发表一番高见。但这天餐桌上却极其安静，连糜稽吧唧嘴的声音都显得分外响亮。
“糜稽，吃饭时不要发出声音！”基裘叫道。
糜稽动作一滞，默默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伊尔迷迅速而高效地把早餐消灭干净，放下刀叉起身。
“我吃完了。”
“去训练场等我，伊路。”席巴道。
“是。”
奇犽鼓着腮帮子咀嚼，最后“咕”的一声吞下，“我也吃完了……”
柯特立即把自己剩下的大半盘向前一推，“我也是。”
基裘一招手，女佣端上一大杯蜂蜜水，及时拦住了他。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奇犽，今天你和柯特的训练要九点才开始。”基裘口吻淡泊。
伊尔迷换上了便于活动的衣服，站在训练场里热身，随即席巴和马哈一前一后地从侧门走进。
伊尔迷扬手接过飞来的档案，并没有急着拆开看，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可以放心了。”
席巴缓缓走近，冷声道：“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引起我们的重视吧！”
伊尔迷一言不发地在原地拉伸，心说也不全是。他只是怀疑而已，之所以那样告诉老爸，主要是为了欣赏他难得一见的震惊表情——看到就是赚到，伊尔迷都做好继续被抽的准备了。
当时气氛恰好合适，机会不容错过，他没想太多，张口便说了。
没想到老爸居然真的怀疑起来，被老妈搞得全家鸡犬不宁……难道他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太有意思了。
伊尔迷面瘫着脸，说：“他不是就好。”
席巴道：“那个孩子，对你很重要吗？伊尔迷。”
伊尔迷避开他千钧的掌风，顺势侧身抬腿反击，这招还是他向佐伊学的。佐伊格外爱用腿击，带着惯性的腿鞭能踢碎壮汉的颅骨。他们偶尔会在床上交流战斗技巧，做着示范便滚到一起。
可惜他尚未学到家，被席巴寻到空隙，一把抓住脚腕。
“没有家人重要。”伊尔迷从地上爬起，擦了擦鼻血，重新摆正姿势。
“这招不错，但还需要再磨练。”席巴沉声道，“……我和你妈妈不同，我不会过多地干涉你们的决定。”
伊尔迷一怔，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但你要记住，只有强大才是立身之本。”席巴喝道，“再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