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毒的咒骂,转身就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
“小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跑这么远多累啊。”
林玉对许萤这个亲生女儿没有感情,她就喜欢许鹿,聪明帅气又能给家里带来好处。
她笑脸盈盈的模样,跟方才恶毒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许萤刚刚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不受控制地想到她十三岁那年,爷爷病重急需一大笔钱治疗,但是林玉和许文选择放弃。
理由是:活了一大把年纪该死了,别糟蹋那点钱。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爷爷离世。
如今奶奶也面临这种情况,许萤心里害怕极了,她看着林玉,说出的话苍白无力:“妈,求求你了,一定要救奶奶。”
“救什么救?!”长着吊梢眼的妇人冷冷道:“你当十多万是大风刮来的吗?就算把那死老太婆救回来了,后续营养费、护工费等,哪样不花钱?!你光知道嘴皮子上下动一动,重担还得落在你爸身上!”
反正林玉不打算花那个钱,“死老太婆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能活几个年头?早死晚死都一样,省得遭罪!”
话落,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
一番话冷血无情,听得许萤阵阵晕眩,空气中浮动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要扼住她的呼吸。
她知道求林玉没有用,于是把希望放在少年身上,“许鹿,你劝劝妈好不好?”
许鹿垂眸,看着手臂上的那双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妈那边我会尽力劝她答应。”
闻言,她喜极而泣,因过于高兴而忽视少年眼底划过的暗芒。
“姐姐,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接下来专心陪在奶奶身边,剩下的都交给我。”
*
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亮着幽暗的灯,许鹿一手拿着许萤的手机,一手接听陈遇忱打来的电话。
他走的楼梯,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无声的医院显得阴森瘆人。
“许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弄不了陈时礼,我就让我爸将你们许家搞破产。”
“你知道的,我们陈家有那个实力碾死你们!”
少年:“遇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陈时礼喜欢我姐。”
电话里静默几秒,听语气很愉悦:“想不到他陈时礼竟然也有今天,然后呢?你想干什么,把计划说给我听听。”
“这事不着急。”陈时礼敛去算计的眸色,手指转动许萤的手机,转移话题:“遇哥,听说你家最近和冉家有生意往来,要开发一个稳赚不赔的新项目,不知道我们许家能不能从中捞点好处?”
他的话很直白,陈遇忱忍不住轻嗤,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似乎对他这种趁机捡便宜的行为见惯不怪。
“行啊。”
“多谢遇哥。”许鹿笑道:“这次,我一定帮你好好出口恶气。”
挂断电话,少年收起那副讨好的神情。
他在楼底遇到林玉,许鹿走过去。
“妈,你现在打电话给爸,让他把所有的资金,全都投进陈家和冉家合作开发的新项目。”少年微微一笑,眼里流淌细碎的光,“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利益可观。”
这种事以前并不是没有过,林玉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眉开眼笑道:“行,妈这就去给你爸打电话。”
许鹿点头浅笑:“嗯。”
望着林玉匆匆离去的背影,少年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握着许萤的手机,指腹轻轻摩挲,似无奈又似轻叹。
喃喃自语道:“你要是一直乖乖的该多好,最多再撑个几年,就不会再遭这些罪。”
“姐姐,最后一次,我再伤害你最后一次。”
“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
*
许萤自从期中考试结束后就再也没回学校上课,陈时礼找过郑丽娟,班主任跟他说,许萤家里有事,请长假了。
再加上对方偶尔会回他几句,话里话外感觉也没什么,于是陈时礼并没有多想。
既然许萤都不在学校了,那他也没必要天天准时来,搞得跟个三好学生似的。
六月某天,天气炎热,虫鸣四起,炽热的阳光暴晒街边的树叶,叶子焉焉的,打着卷儿。
陈时礼和一帮狐朋狗友厮混,玩得忘乎所以,任宇听见他手机响了,揶揄道:“时哥,这次又是哪个小妹妹给你打电话啊?”
少年长得俊,浪荡桀骜又肆意,走哪都是亮眼的存在,这段时间他们到处玩,在外不少女生勾搭陈时礼,要么找他要微信,要么找他要电话。
有时候玩嗨了,陈时礼还会留一点念想给她们。
用那帮小弟的话来说,成年后的陈时礼,可比成年前更会玩了。
陈时礼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直接摁断,嗤笑:“陌生电话而已。”
这个电话今天打过来三次,他挺烦的,想也没想直接拉黑,一劳永逸。
有人瞧了,笑道:“时哥,别啊,万一是哪个女生想约你呢?”
周鹏飞挤眉弄眼道:“咱时哥现在算半个有家室的人,怎么敢在外面乱来?当心挨揍。”
“哇哦!”一帮小弟跟着起哄,玩笑的意味很明显。
许萤走了一个多月,陈时礼没被束着,这段时间在外面厮混久了,心也野了,他发现他对许萤的那点喜欢,好像也就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