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吗?”晨来走在他身边,跟保安亭里熟识的警察和保安打了个招呼。看他们笑嘻嘻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指了下遇蕤蕤,说:“我们同事。”
“哦……他也这么说的。”那位刚才喊她蒲医生的老警察笑得慈眉善目的,点头道。
晨来也笑,跟他们说再见。
遇蕤蕤跟着晨来走出大门,斜她一眼,道:“没表示惊喜也就算了,用不用撇这么清?怕死了是吧?就怕人传你是第三者。”
晨来在路边站下,等着穿梭般的电动车过去,带着蕤蕤过马路,直奔她最喜欢的一家米粉店。她不用问也知道蕤蕤肯定还没吃晚饭,也知道蕤蕤的口味,这家店的米粉一定能让他开心得恨不得在店里安营扎寨。
“得了哈,哪儿有疤戳哪儿,让我不开心,你就开心了?”晨来走进店里,趁蕤蕤坐下,照他头上来了一记,回头麻利地点了米粉、牛肉、小菜……“等下你 aa。本来想请你吃一顿的,现在不请了。德行!”
蕤蕤笑,“开个玩笑嘛。又不是真的。多大点儿事儿啊。”
晨来呼了口气,把枣子放在桌上。
她做人第三者的传闻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有的。孙瑛当笑话跟她讲,她也当笑话听的。孙瑛问她为什么不生气,她说因为不是真的,也不重要——傅宁昂和罗焰火的身型体态的确是有点像,外人弄不清楚谁是谁,这也是很正常的。应该是在机场遇到 cc 和小纨那次,让想象力丰富的人有了谈资,好些事情,口耳相传,每传一次,真实性就削减一分,计较什么呢……本来“疯子”蒲晨来就是个有争议的人。
孙瑛那会儿倒好久没出声,只是说有点相信美貌不一定是祝福,更可能是障碍这回事了。其实大家都不信你是这样的人,但就是要议论,之前来接你的那位,神神秘秘的,看太让人有想象空间了。
她就没出声。
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后来孙瑛没再说下去,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山区的水和风,空气和森林,是不是很治愈?
她说因为忙着治愈病人,倒没空去想自己是不是被治愈了……但要被问起来,她就回答是的吧。
蕤蕤见晨来不说话,好一会儿没出声。
晨来忽然皱了下眉,问:“你来之前跟欧阳请假了吗?”
她问得很自然。来之前,她有一次清早在宿舍楼前看到欧阳熠的车停在那里。蕤蕤跟欧阳的关系到哪一步了,不用问也知道。
蕤蕤拿了筷子要在杯子里烫一烫,晨来摆手表示不用。他慢条斯理地涮着,淡淡地说:“我们分手了。”
晨来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蕤蕤说。
晨来拿了一颗枣,咬开,慢慢嚼着,说:“真以为这儿是什么治疗失恋的地方啊。”
“不是。我就是想透口气。”蕤蕤把筷子擦干净。
米粉和牛肉都上了桌,那味道是“吓煞人香”。晨来看蕤蕤见到食物两眼放光,笑了笑。她也很饿了,并且根本不想追问别人分手的理由,低头吃起来。倒是蕤蕤吃完一碗米粉又要一碗,第二碗快吃完时,来了一句“她想结婚,我不想。我觉得只能分手了。”
晨来像被人在后脑勺敲了一记,脑袋瓜“嗡”的响了一声似的。
“是不是觉得我挺王八蛋的?”蕤蕤问。
作者的话
尼卡
06-21
夏至,安。(* ̄︶ ̄)
第十章 我拥有的那条平行线 (十)
尼卡2021-06-22
晨来挪了一下凳子,靠近桌子一点,低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快点儿吃。吃完早点儿滚蛋。”
她低着头,也不看蕤蕤,继续吃枣。
枣核一个一个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果肉不剩,然后一个一个摆整齐……等蕤蕤吃完剩下的半碗米粉,又扫光了盘子里的牛肉,她面前的枣核摆了两行半,一共十一个。
蕤蕤回头看了眼店外,雨比刚才下得大了些。
他问:“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坐着喝杯咖啡吗?”
晨来瞪了他一眼,抬手把那十一个枣核扫进空盘子里,拿手机扫码付账,“等下记得给我转账,少一分钱打断你腿。”
蕤蕤笑笑,背起包跟着她走出小店。
雨水顺着路边流淌。晨来穿着洞洞鞋,在雨中来去自如的,看蕤蕤有点儿不自在的样子,说:“你这哪是来透气的,明明是找罪受呢。听我劝,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就回去吧。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在家睡觉也比这样强。”
蕤蕤撑着伞,说:“在家哪呆得住。”
晨来想想,也是。
他这分手,指不定在家里闹出什么风波来呢……她没有往下细想。这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就呆这个周末。你周末干嘛?”蕤蕤说。
“我们明天去邻县,在那里过夜,后天回来。邻县有个我以前治疗过的小病人。我去探望一下,顺便做一下义诊。”晨来慢慢地说着这两天的安排,蕤蕤听着,说:“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晨来想了想,说:“那地方是个很偏僻的小村镇,比这儿的条件还差。你不如就在这附近玩一下好了——这儿虽然不是什么旅游区,可是随便走走也很不错的。”
“多我一个是不是很不方便?”蕤蕤问。
晨来看看他,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突然多个赖皮给打乱计划,谁会觉得方便?。”
蕤蕤不吭声,过一会儿,撇了下嘴。“我可以食宿自理。”
“主要人家那的条件也不是很宽裕。我和心扉、杜医生去,已经挺给人家添麻烦了……晚点儿我问问吧。你去能干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不是让你去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