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面前的男人,也是双手杀戮的刽子手,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很好笑吗?
她看着看着便笑了,更多是瞧不起。
她厌恶着周围的一切,这里不存在希望。
“医不自医,我救不了自己,更唤不醒你们的良知。”手上使劲用力,甩开了控制自己的那只大手。
骆弈有那么两分迟疑,呆呆的盯着自己被甩开得手,手上残余着对方的温度,却扑捉不到苏念柒眼底的一丝温暖。
他本是视线追随,结果发现远处跟上来的侬都,便又急忙追上苏念柒。
鲁莽的把人拽回来,直接拦住去路。
“我这个人不需要良知,但是你,我要定了。”
说着,他趁人还没反应,义无反顾的把苏念柒扛上肩头,也不怕周围士兵看笑话,大步流星的往自己房间方向走。
苏念柒哪里会想到,嘴上怒骂着,握成拳头的手一直在人后背上捶打,她真是快气死了。
等她整个人被甩到床上,身体与硬的像石头的床褥来了个结实相撞,瞬间满眼金星,只感觉快散了架。
这边骆弈刚把门关上,转过身躲避不及时,床上的女人早已到了自己跟前,一巴掌就呼了上来,挨得响亮。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挨女人巴掌。
很显然,苏念柒也是平生第一次施掌。
因为承受者还没给出反应,她先自己慌了。
微曲的双手在半空中摇晃,双脚一直后退着,面上露出大惊失色的状态,不知如何应对结果。
先前因为对方朝自己做的所有抵触行为,她恼羞成怒的给了一次有力回击。
不是的,这不是她想做的。
骆弈只感觉自己左脸火辣辣的灼热,毕竟对面女人右手掌心还满是通红,没点力气都做不到如此。
他双唇抿紧,牙齿咬着自己左脸腮帮,双眸如鹰眼般狠锐,带着一种站在食物链顶端俯瞰众生的蔑视,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稀薄,像是下一刻便能把人生吞活剥。
对于苏念柒的慌张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想让人更加清醒自己此时的身份,惹怒他的后果。
骆弈一把抓住苏念柒的左手,迫使人往自己右脸靠近,下狠心的说:“来啊,继续,这边也不放过。”
苏念柒一直挣扎着拒绝,连带着哭腔,她真是怕惨了面前的男人,这比死还难熬,使她一直趋于弱势状态,毫无抵抗能力。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求饶着,希望对方放过自己,边说着泪水便滑落下来。
然而面前的男人并无怜悯之心,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直接往后推,苏念柒便毫无防备的倒回床上。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连尖叫都是哭丧着气,她来不及做出反击行动,上头的人便压了过来,以一种强者的姿态束缚自己,连挣扎都是徒劳。
傻子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更何况身心正常、四肢健全的苏念柒。
从生理到心理的屈辱感蔓延至脑袋,她做出应激式自卫,却硬生生在半途便被遏制住,这个男人好似了解她的一切行动。
“混蛋,你放开我。”她的手也被控制在脑袋上方,握成拳头形状一直还在尽可能挣扎。
“怎么,都到这里了,还想替你死去的老公守身如玉呢?”尽管如此,骆弈也只是用最妥当的手法制裁着怀中女人的行动,带着言语上的侮辱,希望能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苏念柒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全身上下都觉得恶心,四肢鸡皮疙瘩都证明着自己的不从。特别是当对方提起江觉迟,那种由内而外的冲击简直要了她的命,撕心裂肺的心痛。
他们俩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啊啊啊!!”她气的尖叫出声,双眸大颗大颗的泪珠持续不断的从眼角处滑落,被褥被润湿好大一滩。
声音不间断的从喉间发出,惊飞窗外绿枝的飞鸟,听得楼下巡逻的士兵停驻惊触,脑中画面感极强。
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屋里的女人正遭受着怎样对待,思想流氓还会吹起口哨伴随尖叫奏乐。
第十一章
这两日一到夜里,天就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频频作雨,给本就情绪烦闷的人徒添阴霾。
骆弈此时坐在房间阳台处的竹椅上,翘着二郎腿大口大口抽着烟,持着烟的手肘搭在窗边,从窗外飘进来的雨水打湿衣袖,他丝毫没做出点反应。
他眼里的眸子像是黑洞,凝望着后山这片一望无垠的密林,感觉下一刻就将要陷入进去。
身体往后仰了下,竹椅便吱吱的作响,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床上的女人,深怕把人吵醒。
下午经那么折腾过后,苏念柒彻底被激怒没跟他说过半句话,一松手他右脸也挨了结实一掌。
想到这儿,骆弈便扬起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甚至有些欣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有这么多莽劲儿,记忆中的温柔可人呢,这些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一直不敢细算时间,想起来发现七年也这么过去了。
记得第一次跟苏念柒正式说话,是他请假从部队回来的那天,收到苏家找人的消息,刚到家衣服还来不及换便马不停蹄的查找。
虽说他们从未有过照面,在江觉迟的记忆中,也不知道见过几回。
印象最深是一年暑假,他替自己爷爷送东西给苏爷爷,在院子外见到远处的父女俩。
小姑娘十二、三岁亭亭玉立,穿着改良式藕色刺绣旗袍,挽着苏父的手软声细语的撒娇,要爸爸帮她摘荷塘里的荷叶。
时间转瞬即逝,曾经的小姑娘已高考毕业,他一眼辨认出蹲在路灯下的苏念柒,瘦小身躯蜷缩成一团,站起身来也才到自己下巴,像颗小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