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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家啊,可是村神降临的血脉,如何能断得呢。”说话的是一个高挑妇人,画得眉梢入鬓,唇色艳红,“家主,玉姐姐,青儿身子骨这样弱,以后可怎么挑这个大梁哪。”
这位是分家大老爷玉境南的妇人李氏,膝下育有两子一女。如今分家二爷玉境遥的夫人早逝,她早就掌了玉氏分家的家事。
那玉境南板着个脸,闷头喝酒。玉碧君连个眼神也欠奉,只听得玉培书的妇人梁氏柔柔笑道,“妹妹有心了,知道青儿大病初愈,那我们也不讲那些虚礼,无需给叔婶敬酒了。青儿,还不谢谢婶娘?你病好了,过了这道坎,便是得了石番花神帝的认可,往后得享欢喜,无忧无恙。”
沈白霜对席上这一套你来我往毫无兴趣,只让沈越拿了筷子,替他捡那扣肉底下的黄芽菜吃。
“分家大爷养了两个儿子,虽不如玉沐青成器,却让李氏底气甚足。”俞雁枫给沈越简单介绍,“那边不太爱热闹的是表亲公孙家的老爷公孙紫,和少爷公孙棠。”
他不惯于背后说道旁人,声音压得很低,幸而沈越有功夫傍身,听得清楚。
“沈越,这席做的不错,想必请得是个有本事的老师傅。”沈白霜闲闲道,“你试试这道双脆,肚尖和腰花都足味,凉拌菜少有能做得这么好的。”
“是,师尊。”沈越本欲与俞雁枫攀谈,听了沈白霜的话,立刻下筷子吃菜,低头配饭。
俞雁枫从旁看着,总觉得这高大男人像个被长辈带出去吃饭的半大孩子。不过沈越举止洒脱而不粗俗,尽礼却不拘束,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粗俗武人。
抛开这师徒二人,席上还有一个外人,挺拔英武,坐得笔直,一双眸子清光湛湛,一瞧便是武林世家的子弟。
临沧派少主,闻人易。
此时席上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了几个来回,玉培书起身,说了个开场白,然后替了玉沐青冠礼一事。玉沐青也端了酒杯走过来,跟沈白霜见礼。
沈白霜少不得放下碗里糅进了扣肉鲜味的嫩菜,与玉沐青还礼,“玉公子不妨以茶代酒,沈某只是履行先师嘱托,不敢居功。”
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玉小少爷,的确生得纤细清秀,嗓音也柔润,只是不知为何带了点沙哑,“沈大侠高风亮节,沐青感激不尽。原应早些拜会,只是沐青略有小恙,怕沾染贵客……”
“沐青啊,人家是武林高手,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哪有这样容易就病了。”一个瘦高青年笑道,沈越记起俞雁枫之前的介绍,此人是分家的大少爷,唤作玉江林的,旁边那个白胖少年是他弟弟玉江栾。
“沐青哥一向是这样,礼多人不怪嘛。”那玉江栾接话道,“沈道长有所不知,他这个性儿可讨女孩子喜欢呢。”
俞雁枫在心里叹了口气,沈白霜仿佛没听见,饮尽了杯中酒。对面的那位闻人少主只是筷子顿了顿,神情纹丝不动。
玉碧君皱皱眉,丹杏早开口道,“栾哥哥,你可莫要说笑啦!若是您和林哥哥也有少家主这副俊郎样貌,别说是村里的女孩子,就连宰相的女儿也娶得的!”
“杏儿,慎言。”玉碧君的丈夫象征性地呵斥了女一句,丹杏抿抿嘴,转头去给年幼的妹妹剥果子吃。
玉沐青歉意地看了看沈氏师徒,走过去和俞雁枫寒暄,“俞公子,姑母说你也算是家里表亲,这次不妨多住一段时日。坳里风景平平,只有宁静算是可取之处。沐青自幼很少离村,一直向往京城风物,正好跟俞公子请教。”
“家主啊。”李氏这次居然没有适可而止,又开口笑道,“还是沐青温文尔雅,女娃儿似的。我这两个小子没一刻安静,胡说八道,真是见笑了。”
“娘,我哪里胡说八道啦。”玉江栾白胖的手夸张地在胸口一拍,“我可不是道听途说!上回来主家拜会家主,我夜里看得分明!那沐青公子的屋里分明有个女子的,到第二日也没出来呢!”
这话破绽百出,颠三倒四,可是闻人易却皱起眉头,玉沐青也收敛了笑容,杏核眼冷冷地朝分家兄弟看过去。
“二郎懂什么,人家是少主,屋里守着个丫头有什么奇怪呢。”玉江林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可莫要在宴上讲这些,妹妹们还没出阁呢。”
他嘴里说得和气,眼睛却乜斜丹杏。玉丹杏芳龄十七,还待字闺中,确实大了些。女孩儿气得瞪了一眼分家兄弟,转头不语。
“哪有哥哥还未定亲,便催妹妹们的道理。”说话人带着淡淡的笑意,音量不大却字正腔圆的,“沐青要选的是未来的家主夫人,自然是要慢慢商议。”
玉丹杏低着头给妹妹丹桂挑鱼骨,耳廓微微发红。
“沐青,这可不能岔过去呀!”李氏眼珠转转,顶着玉碧君铁青的脸色开口,“男儿家要有担当,若是真相中了哪家姑娘,可不能越了礼去,那还怎么——”
“够了!”玉碧君低斥,她上午刚得知魔教之事,正是心乱如麻,脸色也有些苍白,“朱家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沈侠士亲自来助我玉氏,不是
', ' ')('来看这窝里斗的闹剧的。”
临沧派掌门之女恰值妙龄,李氏显然是把闻人易当成了前来考察玉沐青,商议婚事的大舅哥,非要扯着这话不放。要是玉沐青和江湖名门结了亲,主家岂不是更屹立不倒。
这会儿她抚了抚头上的珠钗,故作惊惶道,“姐姐既已出嫁,又不是家主,怎地如此忌惮?该不会是——”李氏眼珠儿在丹杏身上扫来扫去,又急忙捂嘴道,“该不会是家丑不能外扬吧!”
“你——”闻人易忍无可忍,几步跨到玉沐青跟前,“沐青,我们走。”
“闻人少主,这是玉家的家宴,可否请你给个面子。”玉培书出来打圆场,“你看,妇道人家不会说话,沐青是未来家主,总不好这时候……”
“玉伯父,您之前与我爹商议了何事,小辈不敢妄言。”闻人易挡在沉默的玉沐青前面,面色不善,“只是今日不见我爹,沐青又被人如此诽谤,小辈只好唐突了。”
说罢,他拉着玉沐青,竟是直接离开了。
“哎呦,这……”李氏还欲再说,此时也只有作罢,拿袖子当着嘴唇叹气。
玉培书少不得找补了几个话题,众人没滋没味地吃着酒菜。
“走吧。”沈白霜捏捏沈越地手背,“临沧派的事情,看来家主是不准备说了,我们回去。”
俞雁枫从旁看着,青衣的小厮又端了八宝鸭和腌鹅脯上来,沈氏师徒也不再动筷,找了由头和玉培书告辞。玉培书正是焦头烂额,自是不多做挽留。
他夹了一块鹅脯,撩起眼皮看看那样貌普通的小厮,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算弯腰弓背,这宽肩窄腰的身形,哪里像个下人。这崔宗主好歹也学人家紧那罗缩个骨吧……
“公子要去茅厕啊。”那小厮傻乎乎道,“请虽小的来。”
沈越本以为师尊会追上离席的二人,却见沈白霜径自出了玉宅,一路朝那东西村交界处去了。
“师尊不去保护玉少爷吗?”沈越问。
“玉家弄出的这些事,为师也大概明白了。”沈白霜道。
此时雨霁云消,坳里笼着一袭淡淡的薄雾。沈越收了伞,靠在桥头小庙的门口。
“二位贵客,不是去主家家宴吗,这样早就回来了?”那妇人仍是守在庙里,孩子却没背着,在旁边一只摇篮里鼾睡。
沈越还记着之前村人双手合十的拜礼,客气道,“夫人不去家宴吗?”
那妇人愣了一下,掩口笑道,“妾只是小姐的奶娘,哪里能上桌呢。”
沈白霜看了沈越一眼,他倒不记得沈越什么时候打听了那妇人的身份,不过既然守着石番花神庙,这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只是个普通村民。
“这里的茶好。”沈白霜不爱交际,好在他姿容俊美,只要言辞恳切,便容易博人好感,“茶汤清澈,香若兰草,竹叶茶少有这样好的。”
那夫人忍不住笑,“妾再给贵客沏来,这山野味道,难得合了二位的口。”
茶香袅袅,那幼儿又哭起来,妇人告了个罪,抱着孩子哄。
沈白霜瓷白的手指执杯,“玉家是石番花神降临的血脉,夫人照顾小姐,何必妄自菲薄。”
“唉,贵客要问什么便问吧。”那夫人慢慢拍着孩子,眼睛含笑,“妾知道的事情啊,多半咱们村里人也都知道,没什么秘密的。”
“那敢问夫人,所谓玉家子嗣及冠前要迈过一个坎的说法可与神帝有关?”
妇人朝神像行了个礼,叹道,“夫人早猜到你们会来问,所以早就叮嘱妾,可以直说。”她放下重新睡熟的孩儿,为二人添茶,“神帝与玉家有些牵扯,我等凡人不便言说。玉氏子嗣很容易夭折,但是若能及冠,便无大碍,可以继承家主之位。之前有过不少及冠前夭折的子嗣,病故的,失踪的……唉,分家虎视眈眈也不是没有道理。主家现任的家主老爷,也是及冠那年性情大变,但之后便没什么大灾大难了。”
“想必也是常年担忧,才让玉老爷改了性情吧。”
“可不是,从前啊,玉老爷也是个爽利人呢。”
日头热起来,沈白霜懒懒的,回屋补眠。沈越琢磨着师尊和小庙妇人的话,拿了蒲扇坐在床边打风。
湿热天气本就燥,沈白霜一头长发全梳进了发冠,露出光洁的脖颈,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沈越搁了扇子,出屋擦了一把脸,仍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索性坐在屏风外头,仗着桌椅阻挡,胡乱排解。
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碰着师尊,还是这样近乎诡异的顺利,可是那天的荒唐给了他足够的幻想素材,只是一想到沈白霜肌肤上那诱人堕落的触感,他便成功地——
“师尊?”沈越一颤,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摸到了他的腰腹,他的后脖子里落下一枚轻巧的吻,那嘴唇柔软,吐息撩人。
“为师疏忽了。”沈白霜声线较旁人低沉些,微微沙哑的时候就好像一把细细的小锉在沈越的心尖儿上磨,“我记得我们的关系应该一起做这件事。”
', ' ')('“这还是……白日。”沈越面皮发胀,“师尊,我只是……”
“他们叫我一声道长,叫我一声真人,我却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沈越,我见你这个样子,也会动情的。”沈白霜的手顺着衣褶摸到沈越的腹股沟,然后碰到了那个硬得可怖的东西,轻声道,“这么大,为师有点担忧了。”
“师尊……”沈越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烧着了,手都要抖起来,喘息着去抓沈白霜的手,“师尊,你别这样……我、我忍不住的。”
“忍?”沈白霜吻他的侧颈,“为师,为师也忍不住。不要紧,我们安静一点。”
确实如此,沈越把师父压在身下的时候,沈白霜已经硬得流水。沈越就好像被蛊惑了一样,指腹擦过沈白霜细腻的龟头,硬生生拖出一道水痕。
沈白霜狠狠一颤,眼神迷离。
“师尊……”沈越取了油膏,按开沈白霜后面的褶皱,抽插着摸索起来。沈白霜令他着迷,也令他不安。得到沈白霜对他来说像个突如其来的幻梦,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能……
“沈越,想什么?”沈白霜雪白的身体上渗出汗珠,他扯过被子遮住自己上半身的疤痕,“你……又在肖想为师吗?”
沈越沉默着快速进出,手指寻到了那处甘美的软肉。
“唔!”沈白霜勉力忍耐,腰腹不受控制的绷紧。习武者肌理纤长有力,皮肤下潜藏着巨大的张力。
沈越不断加重手指的力度,指腹压住阳心,来回推揉。沈白霜剧烈的反应让他痴迷,只是手指便将师尊玩弄得浑身汗湿,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沈白霜被刺激得发疯,就算做过一次,他也太过于青涩了,想要只靠后面达到高潮真的太难。可是他已经被身后的快感折磨到不知所措,只能胡乱挺动身体排解未知的感受。
沈越深深吻他,用舌尖拨开咬住嘴唇的齿。年轻的躯体滚烫,口腔也炽热。沈白霜慌乱地撤开唇舌闪躲,他已经过于敏感了,就连沈越滑过他下颚的嘴唇都能使他大幅度地颤栗。
“师尊。”沈越抽出手指,沈白霜狠狠一颤,没能高潮,却在下一秒紧紧抓住了身上的徒儿。
沈越那令人生畏的东西完全没入了他的体内,有一瞬间沈白霜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二人结合的地方粘稠地融合在一起,像是失去了形状,又像是所有形状都过于清晰。
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应对年轻人高昂的欲望,这一切对于他太过陌生,过于炙热的情感好像洪流冲刷着他。沈白霜觉得心悸,然后又被快感顶撞得渐渐破碎。
沈越爱抚沈白霜,从疤痕到红果,从腰腹到面颊。即使是如此深入的侵犯,沈白霜依然勉强维持住了沉默,闷哼和水声都比他的呜咽更明显,他最大限度的屈服就是急促的喘息。
外面又下起了雨,沈白霜颤栗,瘫软,继而哆嗦着亲了亲沈越的额头。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叫出声来。
“崔宗主,我不知你到玉家来寻何物,你几次三番找到我,到底意欲为何?”俞雁枫无奈地随他到了一处假山后,“我爹……出事后我便不得自由,只知道些旧掌故……”
“旧掌故啊。”崔伯兰除去易容,仍然掐着俞雁枫的手腕,“刚刚你那份茶水里被人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若不是在下替你换了,恐怕今日这宴席上便要见血了。我几次三番……救你性命,俞公子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让在下安安心呢。”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俞雁枫挣不开,只得靠着假山,诚恳道,“俞家早已脱离玉氏,我这次来完全是为报答沈前辈……”
“是么,可是我可听说那紧那罗盯上玉家,是因为魔教内讧呢。”崔伯兰眼中并无笑意,“俞公子,您到底是何方神圣,要引得别人来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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