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手,没在纠缠这颗人头为什么会是个头的究极问题。
“算了,不管了。那你干嘛藏在小熊玩具服里吓人?”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玩具服,那个人头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荡秋千似的在顾槿依的手中来回摇荡。
“什么我吓人,你才吓人好吧。”
田皓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吓人?”
人头气愤的头发都炸起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无头尸体,刚准备按上我的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神经病,非要把我拔出来。”
人头呸了一声,“要不是头套挡住我的视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拔人头·始作俑者·田皓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扫把。
那人头依旧不依不饶,“为了找这种无头尸体,我整整花了半年的功夫,又是挖坟又是翻垃圾的,好不容易在街角找到一个藏在玩具服里的无头尸体。我头还没安好就被人带到这里。”他瞪着灰白的双眼,“我不管你们是谁,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按头了。”
顾槿依听完事情的全过程,有些好奇,“你是说街角有一具无头尸体?”
人头左右摇晃着,“是啊,还是个刚死没多久的。回头再跟你们细说,先放我下去,我要去按我的头!”
说完,人头就挣扎起来。看到顾槿依没有撒手的样子,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转个圈张开漆黑的大嘴就像朝她的手咬去。
速度之快,众人都反应不及。
顾槿依嘴角一弯,人头暗想不好,没来及逃跑。
“咔嚓——”
众人痴傻般看着桌子上崩掉的两颗崭新的牙齿,久久说不出话。
顾槿依收回拳头,“还想咬我?胆子不小?”说完,又是砰砰两圈,人头乌青苍白的脸上赫然出现两个对称的紫黑色眼眶。
人头只觉得自己嘴巴也疼,眼睛也疼。一想到今晚这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找个无头尸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路灯下突然闯出一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拔自己头。
关键那大汉力气还不小,自己愣是没拔过。紧接着就晕晕乎乎的被人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店,这外貌看着长得柔柔弱弱的店老板,哪曾想下手竟然这么重。自己只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可人家老板根本不给机会上来就砰砰两拳。
人头捂着被捣掉两颗门牙的嘴巴,刚想哀嚎一转想自己还没有了手。当人的时候就很憋屈,这当了鬼更憋屈。
人头再也忍不住,张开漆黑的大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还是人吗?连颗头都不放过?”
人头哭着哭着,晶莹剔透的鼻水就顺着上嘴唇往下流,一直流到还在痛哭的嘴巴里。
“呜呜呜,呸——,还干站着干嘛?帮我擦个鼻涕啊!”
顾槿依看着鼻水肆流的人头,嫌弃的松开那只抓着他头发的手,顺便还扔了一张纸巾过去。
失去向上的拉力,人头在桌子上弹跳两下。它将脸面朝纸巾滚了一圈,将脸擦了个干净。
“你说你专门找这种无头尸体?那也就是说这种尸体时常会出现一具?”
白韫榭站在一旁,问出自己的猜想。
人头原地蹦了两下,“是啊,这种尸体很少见的,但每个月就会出现一具。”
“每个月?”
顾槿依摸了摸下巴,“那你知道这种尸体的来源吗?”
人头沮丧的垂下脑袋,乌黑的头发无精打采的散在一旁,“不知道,我听别的人头说,找到这种无头尸体,把自己的脑袋按上去就能重新变成人。”
“等等,你是说,除了你,还有很多人头?”
人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几人,“当然啦,我们可有十几个呢。”
“自打老大不见后,我们这群头就分开了,大家都各自去寻找无头尸体,希望能早日为人。”
解释的差不多了,人头蹦跶着:“都问完了没,我要去按头了。万一要是被别的头抢先了,那就糟了。”
顾槿依点点头,“去看看那具无头尸体吧。”
说完,就一把抓住人头将它塞回头套里。
田皓想了想拿起扫把,根据之前的记忆领着众人又回到之前拔头的地方。
“埃,怎么不见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先前还躺在路面上的无头尸体莫名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一听尸体不见了,头套里的人头努力翻滚着脑袋。它从头套的洞口伸出脸,“我的身子呢?”
它挣开顾槿依的手,一跳一跳的蹦到血迹前,“呜呜呜,都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这下完了,我没法成人了。”
被人头的哭闹声吵得有些心烦,顾槿依扬起拳头。
人头抽搐下嘴角,不哭了。
顾槿依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皱着眉,“先回去吧。”
一阵晚风吹过,夹带着腥臭的血腥味。众人搓着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胳膊,默默地点点头。
回到店里,顾槿依取出头套里的人头。
“鸡,鸭,鱼,猪,狗,猫...”她一连说了好几种动物,“你选一个。”
人头顶着俩紫黑的眼眶,不明所以的歪了下脑袋,“鸡吧,我生前很喜欢吃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