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这个时间,官道上没有人烟,只有寒冷的风肃杀的刮过,“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在官道上飞奔着,旁边跟着几个骑着马的护卫。马车里一位面容消瘦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表情凝重,他的手中抚着一个木制的雕花盒子。
这看似平常的暗夜里却杀机涌动,一处小山坡上等候已久的一伙人早已经按奈不住了。
待那辆马车逐渐闯入视野,那个带头的男人一挥手,一群蒙面人得了命令,便纷纷提起刀冲下山去。
“保护王爷!”马车旁的一个侍卫高声喊道。
但是那群黑衣人凶狠异常,刀刀致命,这几个侍卫明显落了下风,纷纷倒在了官道上,七零八落的陈摆着。
那蒙面的带头人手中的刀一挥,马车的帘布应声而落,马车里的男人正襟危坐,神色坦然。
冰冷的刀锋已经到了颈下,马车里的男人牵起嘴角冷笑道:“最终他还是没能放过我。”
这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像匆匆掠过的狂风,快得惊人,官道上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多了一辆破败的被鲜血染红的马车和七零八落的尸体。车上的珠宝被洗劫一空,以及那个不为人知的小木盒子。
这日,棠雪正在廊下逗着猫玩,远远便瞥见未央宫的柳儿正在往这边赶来,那纯妃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只见那宫女还是一脸假笑的盈盈走来,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透明人。
柳儿正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说道:“我家娘娘请姑娘过去聊聊天呢。”
棠雪经过上次被泼了一身水的事情,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聊天?您家娘娘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个爱唠家常的善茬儿啊。
棠雪轻轻的道了一声好,便挣扎着起身,这才直起身子,腿似乎是没力气似得软绵绵跌在地上。
那柳儿伸出手扶了她一把,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棠雪捂着头,嘴里一边“哎呀”的作痛苦呻吟状,她抬起脸,对着柳儿虚弱的说道:“今日头痛欲裂,似乎是染疾了,娘娘盛情相邀,在下自然是万死不辞,只是怕这病传给了娘娘。”
“这......”柳儿一脸的为难,但是还是说道:“那请姑娘好生歇着吧,待奴婢回去禀告娘娘。”
说着她便转身回去了,棠雪看着她跨出院子的大门,棠雪才露出一脸得逞的奸笑出来。
“初五,怎么样,我机灵吧?”棠雪抚了一把初五肥胖的身躯,得意的说道。初五却不屑的“喵呜”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白毛,一边玩去了。
然而棠雪这个计谋实在不算高明,她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群太医提着几个药箱便在季无忧的带领下进来了,看得出来是纯妃身边平时的随行太医。
在桌边喝茶的棠雪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太医进入院门,硬生生呛了一大口茶,抚着胸口咳个不停。
那季无忧走到棠雪的面前,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棠雪姑娘今日犯了头痛,纯妃娘娘特命在下来给棠雪姑娘诊病。”
棠雪干笑了一声,说道:“不必麻烦了,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此刻已经无碍了。”
季无忧说道:“即使奉命前来,自然是要确保姑娘安泰无虞,姑娘还是让在下把一把脉象吧。”
棠雪又不禁干笑了一声,这纯妃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真是道高一丈,魔高一尺。
季无忧手指轻轻搭在棠雪的手腕上,便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他低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不像平时妖孽般的媚视烟行,倒是显得十分清秀无辜。
在诊断期间,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莫测的变了一变,棠雪看到他的脸色,心里疑惑,这是怎么?随口胡诌的病,还让他给诊出点什么来了?
“怎么了,可诊出什么没有?”棠雪不禁问道。
过了一会,他收回了手指,神色如常的说道:“棠雪姑娘脉象平稳,不浮不沉,看来确实已经是好了,只是看姑娘眉间发红,似有思虑之事,那么就给姑娘开一副安神的药吧。”
“好,那麻烦季太医了。”棠雪说道。
季无忧便命人记了几副药方,便带领那一群御医浩浩荡荡离开了。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那帮太医走后,棠雪倒是十分意外纯妃没有继续找她的麻烦,又心安理得的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心下不禁暗暗庆幸,却又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莫名的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纯妃怎么可能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呢?
这天晚上,棠雪和李芷正在宫中喝着茶聊天,正一派乐呵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棠雪和李芷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李芷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女儿,平时承欢膝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自然是不用到圣旨的,那这圣旨是宣给谁的?
棠雪和李芷齐齐在门口跪着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义之女棠雪,聪慧伶俐,乖巧过人,特命其住入未央宫,陪伴纯妃娘娘左右,七日后入住,钦此!”
棠雪听了,如遭雷击,整个人像傻了一般。都道是道高一尺,而魔高两丈。棠雪第一次觉得自己耍的小聪明是如此的愚蠢,在这宫中,自己的这点小伎俩就像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而那大刀还偏偏砍到在棉花上了,除了束手就擒,无计可施。
李芷似乎也愣住了,看了棠雪一眼,悄声问那太监:“父皇没搞错吧?”
“没搞错啊。”那太监也压低了声音回答,转而对棠雪说:“快接旨吧。”
棠雪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吧唧的叩拜,嘴上说道:“民女接旨。”
李芷十分看不下去了,她愤愤的说:“这纯妃什么毛病?我去找父皇收回成命!”
一副撸起袖子就要出门的样子。
“别,算了吧,别再为了和你父皇闹得不愉快了。纯妃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棠雪一把拉住她。
“那纯妃行事一向如此乖张,她是不是以为这宫里真的没人能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