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万不可啊!”朝廷之上,百官朝拜,一位头花发白的老臣跪在地上叩首,痛心疾首的疾呼。
在他的带领下,一众百官纷纷下跪,口中呼道:“望陛下三思!”
李怀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帝皇,冷着眼瞧着,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们这是想反了吗?”
“老臣不敢!”那老臣以头抢地,痛心疾首说道。
坐在皇位上的李怀冷眼旁观这一切,依旧不为所动:“朕看没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你们的本事可比朕这个皇帝大多了。”
“臣惶恐!”下列百官又纷纷叩拜了一地。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怎么?朕这连做决定的权利都没有了?”
“皇上!望您三思啊?临东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您如此拱手想让,后患无穷啊!”那老臣又重重的磕下了头,光洁明亮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血印,那个老臣也发丝凌乱不堪,额头渗出了嫣红的鲜血。
“朕意已决,切莫再劝!”李怀似乎是被他吵得心烦意乱,撂下这么一句,就准备退朝。
老臣似乎是被逼到绝路了,他抬起一双泪眼,满眼的绝望,“皇上!臣未能保住先皇国土,自当以死谢罪!”那老臣满心悲呛喊道,话没说完,就直直地奔向一旁的柱子撞去。
“砰”的一声,是头撞击在柱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接着,那位白发凌乱的老臣软趴趴倒在地板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朝堂上的人皆没有反应过来。
带他们反映过来,一时间,满堂哗然。
待有人上前查看时,早已经没有了鼻息。这位侍奉过两代君王的老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差的结局不是年老体弱,告老还乡,不是被奸臣诬陷枉死,而是在这朝堂之上,在他忠心耿耿的皇帝面前,带着满腔的绝望愤慨而死。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纷纷鱼贯而出。
“许将军。”当朝的吏部尚书徐有光叫住了许义。
“尚书大人。”许义回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着对他作揖。
两人的相视一笑。
“许将军,东风是不是要刮起来了?”徐有光看着他的眼睛,阴恻恻一笑。
许义牵起嘴角,也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说道:“是啊,这天下要起风了。”
棠雪起身后,去往纯妃的寝殿,路过设在寝殿旁边的药房时,发现之前谷冬青首次进宫时和季无忧说过的假惺惺,互相恭维的话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乎在刻意避着对方,却又在日日相对着,日日相对着,也不说一句话,两人看着也不像有什么四海深仇,棠雪都替他们憋得慌。
可如今,棠雪却看到他们正对着彼此,谷冬青正在低头搅拌一锅沸腾的中药,而季无忧在整理手中的草药一边向锅里扔进去。
谷冬青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我已经向皇上请命,让你出宫去了。”
“怎么?你这是想赶我走,还是怕我偷师?”季无忧说着,身穿一件平素绡袍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冠中,这一身打扮显得整个人都清雅了许多,不似之前浑身透着一股邪魅。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大可不必在此。”
“在下怎么着也是太医院的一品太医,高官厚禄,出去了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差事。”
“我说认真的,你听我这一次。”谷冬青似乎是无法忍受,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点被逼急了的锋芒。
“谷主大人可真是说笑了,在下已经被您赶出药王谷了,不知您是以在下的什么人来替我做决定呢?”
季无忧也抬起眼瞧着他,眼神又是一贯的似笑非笑。两个人对视着,药房里一时间剑拔弩张。
“咳咳......”
棠雪走了进来,两人看到她来了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又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恢复到了之前你不言我不语的冷战状态。
棠雪第一次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此刻在这间药房里,有些耀眼了些,也有些多余。
“谷主大人,纯妃娘娘此刻已经醒了,我来看看药是否已经熬好了?”棠雪瞧了瞧谷冬青略有些难看的脸色,开口问道。
“快好了,等这一锅凉了些再加入些野槐花蜂蜜便可给娘娘端过去了。”谷冬青淡淡的笑着说道。
季无忧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摆弄着眼前的草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棠雪回到纯妃的寝殿,扶着她给他喝过药了,纯妃在床上稍微躺了一会,复又沉沉的睡去了。
走出寝殿准备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听到前方的花厅传来叶笛的声音,悠扬,动听,在这深宫大院中,像是从绿意盎然的幽深的山谷中吹来的清新的风。
棠雪寻着笛声走了进去,发现是季无忧正靠在亭子中,修长的腿随意一放,正拈着一片叶子在吹着曲子,他向着远处望着,眼神黯然而又深远。
“季太医真是好雅兴!”棠雪走近了笑着说道。“真是余音绕梁啊。”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怕是入不了姑娘的耳。”他淡然一笑,似乎是有些兴趣缺缺。棠雪见惯了他张扬妩媚的样子,这样一看像是换了个人,仿佛那个在龙城名动一时的名伶并不是他,只是棠雪一段错乱的记忆。
“听闻季太医如此医术高明,也是药王谷门下的?”棠雪不禁问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他牵了牵嘴角,冷笑道。
“这是为何......”棠雪不解,心想这两人看来果真是有过节,莫不是门派内斗,相争谷主之位?
“为何?”季无忧冷冷一笑,眼神飘离了几秒钟,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亲了他一口,就被逐出师门了。”
棠雪听到句话顿时一僵,满脸尴尬,脸上僵硬的不知道要作何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人呆滞的站着。虽说本朝也有好男风的,但是总归只是少数,也只是暗通款曲,上不了台面。少不了被世人指指点点,戳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脊梁骨骂,而此时季无忧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却是让棠雪不知所措,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呢?小丫头,你的秘密是什么?”他转了个话题,饶有兴趣的问道。
棠雪一时间不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抬起眼睛和他对视:“什么秘密?”
“你的镇魂曲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