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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朦胧,地也朦胧。
眉宇淡雅,目光含笑。
清冷的面孔显得较为沉静,一身墨色官袍衬的他瘦弱晴丝,
他看着我,抿唇温雅道:“姑娘,当心脚下。”
我看了眼脚下的石头,在看了眼环住我腰际的手,脸颊似九月天火烧的滚烫,立即逃离退去,对与我师父年纪相仿的男子这样接触羞赧的直低头。
“多谢,多谢大人。”我扶手见礼,羞愧的闭上眼睛。
一有心事走路就这么个不长眼儿,着实该死。
“无...咳咳咳...无碍...”他手抵着唇边低低的咳嗽,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是压抑的样子。
我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原来是个病秧子啊,不过介于他拉我了我把,我关切的走去拍拍他的背脊,“好些了吧?”
他身子颤了颤,一边咳嗽一边对微笑,举止尔雅,“已经好些了。”
我吐了口气,对他小声试问:“大人是不是有哮喘病?”
他明眸一闪,随即点头,“是的,偶尔会发作。这是,吓到你了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这种病比较棘手,要是发作起来病者会很痛苦的,你平时都在喝佛手柑吧,不要惊讶,我鼻子比较灵闻到了。”
“你的嗅觉是天生的。”
“呵呵。”被夸的有些脸红。
他面色温润如玉,说来,身上的官袍非常耀眼,我不懂官级,只知道这样气派的官袍定是个大人物才配穿的,为了感谢他方才帮我,我就多说些知道的,“大人,在佛手柑里加些花茶可以起到缓解的作用,不会这么痛苦,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这法子听来不错。”
我笑着露出白齿,回头看了看殿内,参试的伶人都走的所剩无几了,焦躁道:“咦,怎么都走了呢,那个,大人抱歉了,我该走了,谢谢你刚才扶住我,你记得多喝些花茶,身子要紧,这是我师父曾经教的,我比较忙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你叫什......咳咳咳...”他远远的看着一路狂跑的我,方说出口的话便被阵阵咳嗽声代替,让我这边听的更加模糊了,不管了,先回去问下崔裳霓的事情,对于此事方月娘定是知晓的。
我行事仓促跑向方月娘的殿阁,一进门便唤道:“娘娘!娘娘!崔裳霓那事是怎么回事?”
刚换好衣裳的方月娘自屏风后走了出来,“何事这么惊慌,你的脾性怎么没有一丝改变呢?”
我立即跪地行礼,“娘娘,崔裳霓为什么会落选?”
她坐在椅上,抿了口茶,眼皮掀开看着我问:“你怎么关心起她的事了?”
“平日里崔裳霓那么优秀也获得娘娘的肯定,这次竟然落选委实让人震惊。”我诚然道来,很是不解,可又想知道原因,天生的好奇心会不会真害死我。
“她从此次参试中落选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为什么?”
“你这孩子非得问个一清二楚的对你有何用处?”
“娘娘......”我放软声音哀求着。
“罢了,我就告诉你吧,她此次让步为了上位准备的,你也许要问上位上哪个位,不久后宫便会多出一个崔贵妃,陛下看中了崔裳霓趁此除名转入秀女入宫待选,凡是陛下看中的人最后不是个美人就是个贵妃,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方月娘放下茶杯,弹弹衣服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前看着我一脸吃惊的表情,“貌似你不是很开心啊,以你的舞术往后这最高伶人非你莫属了,我也安心了,你这什么神情?”
“娘娘...”心口莫名裂开,我低低的唤着她。
“今儿怎么了?”
“娘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会为了他娶别人而伤心失落么?”我颤着漆长的睫毛眨着眼睛,忍着即将聚集而成的泪珠,抿紧嘴唇。
“这是自然的,你...”她将我的下巴抬起盯着我的眼睛神情转而惊诧,“你喜欢的人是......”
“......”眼泪还是没能忍着溢出眼眶,脸颊泛红,我咬着牙抽噎着。
心口不止是裂开了掺进一种无法诉说的情感,我哭的脸都皱巴巴的,嘴巴一扁泪水来的更是汹涌,他娶谁都好唯独不可以娶崔裳霓......
方月娘抽出手帕为我擦拭脸上的泪水,怜惜的摸了摸我的脸,“傻孩子,你与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你被少笙送进初棠阁时,我就已经起疑心了,陛下怎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这般上心了,以前不怎么跑我这初棠阁的,你一进来,陛下也变得悠闲两三天拜访一次的,原来这里还有不能说的事情。”
“是我一厢情愿,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抽抽搭搭的抹了抹一脸的泪水,哭的心都酸了。
“擦擦吧,别哭了,你喜欢的不是别人是北齐的皇帝啊,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崔裳霓成了贵妃以她的姿色定能独霸后宫。皇后李祖娥未有身孕,陛下子嗣不多,想着让崔丞相的女儿上位未来所诞下的皇子也是承接大统的唯一人选,这也是万般不由人的事。”
高洋与崔暹本就水火不容,借机纳了崔裳霓,崔暹更加要对他死心塌地的,即便她有多么的秋波善睐,神光动人,就应了此事,将崔裳霓纳入后宫也是件不吃亏的大喜事,我这般伤心流涕的作态又有谁人知道,先搁在一边吧,高洋就是高洋永远成不了草原上的贺昭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