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爱情里又何时分过知情和不知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等伤害过后来给一颗糖果,谁还会回过头去说爱,再坚硬的心被戳了无数个洞以后,要过多久才能愈合,他又知道吗?
他不知道,因为他那时忙的“事业”,忙着工作,他以为她会是他温柔的小妻子,会永远无怨无悔的守在家里等她。
却不知道,即使她愿意等他,她也从未想过这份婚姻能持续多久。
沈琰眨了眨眼睛,感觉有水落在桌面上。她低着头用手挡住眼睛,拼命把里面的湿意逼回去。
调整好自己后,一抬头便看到豆包安静的站在自己面前。
老张在顾承铭离开后就把豆包送了过来,自己匆忙去追自家老板了。
而方才沈琰一直低着头,竟不知豆包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沈琰不想让孩子看出自己哭了,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了,妈妈谈完了,我们回家。”
豆包点点头,踮着脚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抽出几张纸巾,柔软的小手拿着纸巾给她擦眼。
沈琰刚逼回去的眼泪险些又掉下来,她忙深吸一口气,扯着嘴角露出十分难看的笑容。
豆包突然说:“妈妈,不要笑了,好难看。”
沈琰一愣,再看豆包,孩子紧紧抿着嘴角,那严肃冷静的模样竟然与刚才那人有了八分相像。
沈琰心里一惊,即使知道顾承铭已经离开了,但还是不放心的侧过身挡住豆包的身影。孰不知窗外的某辆黑色车子里,顾承铭的确没有走,而是的确也正在看着他们。
☆、第9章 离开
沈琰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勾起嘴角,红着眼睛说:“好,不笑了。”
豆包“嗯”了一声,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沈琰低头看看桌子上的钱,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也拿出钱包,放上咖啡的钱,拉着豆包离开了。
不远处的服务员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一定碰上俩疯子了,桌子上的那些钱够他们换一打的咖啡杯了。
沈琰推开门出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却显得格外孤寂。顾承铭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
“先生,我们……”老张拿捏不到他的想法,犹豫的开口。
“去订机票。”顾承铭平淡的说。
老张一愣,说:“订机票?现在吗?”
顾承铭闭上眼睛,说:“嗯。”
老张犹豫几秒,说:“好,那我先送您回酒店。”
顾承铭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现在是下午四五点,即使订了机票那也是晚上了,到达平江市那边儿就更晚了。顾承铭做事一向稳妥,鲜少有冲动的时候。
而现在,即使他让老张去订机票的行为算不上冲动,但也绝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但老张只是一个司机,不好多说什么。他觉得自家老板应该是被那位叫沈琰的前妻给刺激了,而气的要回去。
方才老张和豆包坐在不远处,但明显能感觉到那两人的谈话气氛并不好,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当年的夫妻,如今看起来倒像仇人一般了。
老张不敢多言,把车子开到酒店,便忙着去订机票了。果然,还有夜班航线,晚上八点的飞机,等他们到平江市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顾承铭到家时引起的不小的轰动,头一位当属顾家的长母、顾承铭的亲生母亲何苑。何苑本来已经打算睡了,正下楼来拿东西,刚好看到风尘仆仆的顾承铭和他身后提着行李的老张。
老张知道自家老板这么一动作自然是要引起顾家人翻来覆去的追问的,当然他是少不了的。老张苦不堪言,率先笑着说道:“顾夫人,我把行李给先生送上去。”
何苑穿着质地精良的睡袍,目光审视而锐利的打量他们。老张讪笑一声,忙提着行李上楼了。
等他下来的时候,顾承铭说:“你先回去吧,明早七点来接我。”
老张感激涕零,忙说:“好的,先生。”
然后就一溜烟跑了。何苑颇有不满,说:“家里就有司机不用,非要找外面的人,还让人晚上回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不是不方便么。”
顾承铭松了松衬衣领带,冷淡道:“谁都有家人,禁锢在顾家做什么?”
何苑愣了愣,不太明白儿子今晚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哪里来的。她当即也有些不高兴了,说:“你怎么回事,我不过是与你讨论司机的事,怎么能说我们顾家‘禁锢’?我们发薪水,他们接受,又不是强买强卖,都是心甘情愿的事,怎么谈得上禁锢。”
顾承铭将领带松开,轻轻舒了一口气,干脆的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何苑到底心疼孩子,在他身边坐下,温和的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不是说要去那边差不多一个礼拜吗?这才两天啊,怎么就回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又有些不满,说:“而且这么晚,订个白天的机票多好,大晚上的多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知道母亲是关心,但顾承铭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是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劲,此时他无心解释,有些疲惫的站起来,说:“我累了,先上去了。”
一听他说累,何苑就不多说了,也跟着站起来,说:“好好,你快上去休息,我叫柳姨给你放热水。”
“不用了。”顾承铭说,“我自己来。”
“哦,好。”何苑觉得儿子今晚有些反常,但想着他大概是夜班飞机回来,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罢了。
顾承铭身体的确疲乏,但那种累更像是从胸口那个位置散发出来的。他的心很累,他的脑子也很疲惫,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在咖啡馆与那个女人的对话。
“你对我有过真心吗?你爱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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