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云祁环视着相思店里的一切时，顾飒也透过落地橱窗，目光凝落在傅云祁的身上。
距离一个月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将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点。
两个人，一个店内，一个店外，心思各异。
傅云祁在相思店里单独待了近两个小时，方才走出来。
顾飒开了车门，迎上去：“你还好吗？”
他的眼圈通红，因为伤心难过，修眉也紧紧皱在一起，让她非常的担心。
“我好多了。”他声音沙哑的挤出四个字。
上车后，顾飒默了默，“老杨的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将他跟他的妻子合葬。”
“你知道他妻子葬在哪里吗？”
“他的那本日记里有个地名经常出现，我打算回去问问维托，看看是不是一处墓地。”
“好，都听你的。”
她就要钻进主驾位，傅云祁却说道：“我不是弱不经风的温室花朵，我来开。”
她倒也没有再拒绝，坐到了副驾。
维托说那处并不是什么墓地，不过，风景极好，傅云祁打算去看看，如果老杨的妻子的确葬在那里，他打算将人送过去。
当天晚上，三宝一直表现的很兴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
傅云祁觉得心烦，将三宝又关进了笼子里。
“时间不早了，你先睡。”他声音低沉的说罢，抬步出了房间。
顾飒透过窗户看着他的一张脸全然笼罩在袅袅的青色烟雾之中，指尖越收越紧。
翌日一早，他跟维托一起出发，下午方才回来。
“明天帮老杨办葬礼。”
“好。”她说道。
“你现在身体弱，就不要过去了！”
“到底相识一场，我想要送送他！”
傅云祁很认真的垂眸思忖了片刻，点头同意。
老杨没有什么亲戚，葬礼也很简单，顾飒看着照片里笑的灿烂的老杨，感叹一句：“他终于可以跟自己的妻子待在一块了！”
“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什么天堂，什么地狱，终究只是人们的假想。”
顾飒抬眸，看着阳光笼罩之下的他。
不晓得是因为老杨的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傅云祁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好。
“梁山伯和祝英台不就是化蝶之后才能够幸福的在一起吗？”
“如果可以，你觉得他们是会选择做人的时候就幸福的待在一起，还是想要化成蝴蝶，互相追逐？”
追逐……
这两个字如同一阵风拨动了顾飒的心弦，一股巨大的涩意快速的袭上。
“为什么不是幸福嬉戏，而是互相追逐？”她问。
傅云祁缓缓的将凝在墓碑上的目光移到顾飒的脸上，“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哪种？”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哪种？
顾飒感觉胸口被碗口粗的木棍狠狠的敲打了几下，又好像撒了一把细细的针，胸口窒闷无比。
“时间不早了。”她故意转了话题。
傅云祁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距离一个月时间越来越近，我想要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甚至想，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真心话药丸的话，他一定散尽一切也要买一颗。
然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他也注定无法搞懂顾飒的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