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世上像她这样不幸的人还有很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向上的活着,对姜家是这样,对她亦是如此。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姜太太虽说不记得她,但言谈举止并未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倒是照顾她的阿姨话挺多,把所有人都逗得很高兴。
姜太太对她也很喜欢,临走前非塞了一袋水果给她,还嘱咐她以后多来家里玩。
“你不喜欢学洲也没关系,过来陪我说说话,阿姨很喜欢你。”
很多年前姜太太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总是请她去家里玩,给她吃精美的甜点,还给她梳头扎辫子。那一刻温蕊觉得妈妈好像又回来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学洲开车送她,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彼此的伤心事,只挑高兴的事儿聊了几句。到家后温蕊想着家里纪宁芝怕是在,就没有请姜学洲上去坐。
“我跟室友一起住,她可能已经睡了。”
姜学洲不动声色看了眼楼上属于温蕊家的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却什么也没说,只叮嘱她上楼小心,便开车离开了百汇园。
温蕊也同一时间转身上楼。走到门口就见门缝里透出光来。她当然知道纪宁芝这样的夜猫子不可能这么早睡。即便是怀了孩子她也没有早睡的意思,只是暂时把咖啡和酒戒了罢了。
也因为如此,纪宁芝这几天的情绪愈发坏了。
温蕊开门进屋准备找她聊聊天开解一下,却没料到屋子客厅正中间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正在跟人打电话。
即便没听到他的声音,光看背影温蕊也能认得出来。
几个小时前他夹着烟潇洒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也是这件衣服。但她没有料到几个小时后这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
司策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温蕊回来便露出个温柔的笑来。他这笑和姜学洲的有点像,温蕊一时间竟有些恍神,产生了一种司策其实也是个善良的人的错觉。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走到了沙发边。正巧司策也挂了电话,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
温蕊没理他,硬梆梆地开口道:“你怎么又来了?”
司策没说话,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温蕊这才注意听了听,发现主卧室那里隐约传出了说话声。
“蒋雍来了?”
“来看孩子和孩子妈妈,说是一个人不敢来怕被打,非把我拖来。”
换了旁人这么说温蕊怕是就信了,但这话是从司策嘴里说出来的,温蕊就存了几分疑虑。
“蒋雍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胆小的人。你也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家伙。”
“那倒是,我这人只帮我在乎的人。”
温蕊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耐烦地把包往沙发上一搁:“你这戏还拍不拍了,剧组那边还没恢复拍摄吗?”
“快了。怎么,你很盼着我开工?”
“是,这样我耳根子就能清静清静了。”
“是想耳根子清静还是不想我打扰你谈恋爱?”司策说到这里低头抿嘴一笑,“姓姜的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点关系。你若喜欢那样的,我倒也不是能演。”
“本性难移,你还能演一辈子?”
司策说话间已站起身来,两手斜插在裤兜里,上半身朝着温蕊靠了过去。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让温蕊想起了昨天在医院杂物间时的情景。
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吻上来。
“是啊,就演一辈子。要不咱们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温蕊伸手将他推开,转身去饮水机边倒水,边倒边向司策下逐客令:“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不如你先回去。”
“没开车,得等蒋雍。”
“不能打车?”
“大明星不适合打出租。司机这会儿下班了,也不适合再把人叫出来。”
一番话竟是堵住了温蕊所有的出路,气得她翻了个白眼:“你们组那个布景,怎么就没倒下来砸到你身上呢。”
这话就是句气话,上一次温蕊也说过,说完转头就给忘了。别说她没放在心上,就是当事人司策也根本不在意。
只是温蕊没有想到,自己的怨念竟会如此之深,本以为随口说的一句话,过两天竟是不小心一语成谶。
那天是她开学的前一天,本想最后一天休假在家好好休息睡个昏天黑地,却在傍晚时分接到了虎哥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一张嘴就道:“嫂子不好了,策哥出事了。”
司策在拍一场打戏的时候威亚突然断裂,令他从高空摔了下来。虽然底下铺了垫子,但下冲的力量太大,司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温蕊……
所以是她乌鸦嘴了?
虎哥在电话里粗略说了司策的伤势:“……手术差不多快完了,送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看得我心惊胆颤。”
作为一个大高个的成年男人,虎哥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了些哽咽:“你说阿策拍这么个电影,事情怎么这么多,也太不顺了。”
温蕊想起了那天随口说的诅咒司策的话,没想到竟叫她一语成谶,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需要我过去吗?”
虎哥也是打蛇随棍上,立马连声应是:“还是得你在场才行,要不然阿策不安心我们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