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公里以外,特管局五层。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里所有的事物全都扭曲成了抽象派艺术作品。付秋野坐在病床的边上,呼吸粗重,难受地紧紧合上了眼帘,单手扶着床架想要站起来。
护士伸手要扶他,被他避开了,于是只能担心地站在边上看着,劝道:“付先生,您脑震荡很严重,还是不要逞强了。我去把林医生叫过来……”
付秋野在起身的那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胃部开始往上泛苦胆水,泛得喉咙里面又涩又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清,无视了护士唠叨的话,歪歪斜斜地往门外走过去。
“付先生!”护士有些慌乱地喊着他,“您现在不能离开病房!”
他满心焦急,被打了个对穿的肩膀还在往外渗血,冲出走廊之后一间一间地推门找人,一路上惊到好几个护士和医生,没几分钟便把林怡也惊动了,急匆匆地赶到走廊里,皱眉喊了一声:“付秋野!”
付秋野跟他擦肩而过,就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最后一肩膀撞进了最外头的休息室里。
肖凌云惊讶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他正在组装一把袖珍手.枪,半个桌面都是散的零件,在他的对面坐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付晓婉,双手的手腕被铐着金属手铐,神色镇定,看上去像在某个熟悉的家里做客。
“爸,肖暑……他……”
话没说话,人已经开始扶着门框干呕。跟过来的林怡忙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在椅子里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肖凌云皱眉,沉声道:“把他扶回去!伤成这样以为是闹着玩的么?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一个?”
林怡无奈的叹气,替付总顺了顺背,为了让他听见直接凑到他耳边,劝道:“肖暑没事!肖泽阳肖泽曦也没事!你先回去歇着!睡一觉起来人就回来了!”
付秋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着,林怡的话他听见了,但不知为何,强烈的心悸带来了强烈的不安,他只看一眼被铐的付晓婉,半边身子都已经凉了下去。
肖凌云示意他们把付秋野带回,付秋野手发抖地扶住了书桌沿,颤声道:“他们被付家带走了?”
肖凌云还没答,旁边的付晓婉微微笑了笑,道:“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四弟。”
付秋野转头去看她,童年的阴暗回忆刹时涌上心头。他想起姐姐那张酷母亲的脸,还有车祸现场的可怕电波,后槽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咬得嘎吱嘎吱作响。肖凌云急着去找儿子和孙子们,顾不上太多,安慰了儿婿两句,迅速把拼剩下的手.枪拼完,然后让人架住了付晓婉。
离开房间之前,他难得地伸手,避开付秋野的伤口,温柔地抱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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