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本意是打趣,谁知,童萧身子往座椅里靠了下,咬文嚼字。
——“我以为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能翻山越岭,能上天入地,可后来我才明白,其实不是,它有时候,连让你开心都做不到。”
我站在一旁,听完她的碎念,挑眉回了句,“真他娘的扎心。”
我以前在念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姑娘,特别崇拜徐志摩,一天到晚抱着徐志摩的那些诗集碎碎念到不停。
突然间有那么一天,外面下得很大的雨,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她依旧怀抱着那本徐志摩的诗集,走到我面前,强塞进我怀里,告诉我,这本书送我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她,那个时候对‘夺人所爱’这个词还没理解通透,只是觉得,她这么喜欢这本书,如果我留下了,似乎有点不厚道。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她突然间发现,徐志摩能写出那么多情诗,大部分灵感都是来源于爱情,而且喜欢的女人很多,所以那姑娘觉得,徐志摩是个渣男。
姑娘喜欢徐志摩,喜欢的如痴如狂,我甚至都一度怀疑,她能为了徐志摩终身不嫁、顺便立个贞洁牌坊。
思绪飘的有些远,等我回神,童萧从座椅上起身往落地窗前走了几步,打开窗户,头往外探。
我心一惊,倏地伸手扣住她手腕,“你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童萧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到我紧张的脸,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要轻生吧?”
“难道不是吗?”我提唇,脸色不太好看。
“瞧你说的,我能这么脆弱?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轻生?”童萧笑,把手臂从我手里抽出,双手插兜,“苏沫,像咱们两这样的年纪,爱情就是个奢侈品,并不是必需品,有或者没有,都可以。”
我觉得今天的童萧像诗人、像圣人、就是独独不像她自己。
我跟童萧在办公室里呆了很长时间,她从初恋开始给我讲述,到现在,最后她深沉的告诉我,其实一个人,一生中,不一定只会爱一个人。
我信步走到沙发前胡乱点头,今天她最大,说什么都对。
我落座,童萧走到我跟前,伸出脚踢我脚尖,“我说的对吗?”
“对,你说什么都对。”我应声,仰头笑。
闻言,童萧脸色一变,“你这话说的也有点太敷衍了。”
我轻咳,一本正经,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郑重其事的开口,“童总,我觉得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有道理,不仅有道理,还有哲理,简直就是让人倾佩到五体投地,这也就是在公司,这要是在外面,我都得扑通跪你面前给你磕两个头,表达我的崇拜之情。”
我神情太过狗腿,童萧脸上绽开一抹笑,接话,“没事,办公室门关着呢,你要是这时候给我跪下磕两头,我……”
童萧话没说完,她办公室的门被从外咣当一声推开,紧接着,李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
童萧,“你这是找人代跪?”
童萧话音落,孙培婷跟赵锦瑟从后匆匆上来,把跪倒在地的李可搀扶起身。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童萧侧头问。
李可起身,膝盖两圈青紫,眼眶通红,“童……童总,我……我……”
李可结结巴巴,半天说不清一句话,一旁站着的孙培婷跟赵锦瑟都是暴脾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你结巴什么啊!有什么说什么呗!”
“我刚才出门想买几瓶饮料请同事们喝,看到我前夫就在咱们公司门口,他看到我就直接冲了过来掐我脖子。”李可一脸心有余悸的说。
我跟童萧侧目,果然看到立刻的脖子上有一圈红。
身为一个女人,混到这份上,也算上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