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永远只是一个假设。
桑柔状态不错。
“除了安静些,桑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完美。”这是神学院负责人每次给苏深雪打电话都会提及到的。
庆幸地是,这个总是很安静的女孩有了若干朋友,也得到不少异性的欢迎,过去半年,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周末一直待在学校里,她开始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看电影、上图书馆、咖啡厅、观看比赛、偶尔也去酒吧啤酒馆。
以上讯息是何晶晶从一名负责桑柔健康报告的工作人员口中得到。
两人见面模式和以前差不多。
多数时间为苏深雪问,桑柔答,从身体状况到学业到生活,她把该关心的都关心了。
老实说,这样的相处模式苏深雪觉得变扭。
尝试把话题转向轻松一点的,笑着问“交过男朋友没有。”“没有。”
“有心仪的对象吗?”
沉默。
“女王陛下,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桑柔低声说。
苏深雪后知后觉,看看她都成什么了,莞尔:“当然。”
气氛还是死气沉沉的。
于是,苏深雪问桑柔:“你对我有什么好奇的吗?”
这问题似把桑柔问懵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牢牢胶在她脸上。
苏深雪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双眼眸的主人来到最美好的时光,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就对女王不好奇吗?”一本正经问到。
显然,眼前的女孩对女王陛下一点都不好奇。
不死心:“你就不好奇女王陛下私底下也抠鼻,把手伸到脚底挠痒,偷偷删除自己的自拍丑照吗?”
“女王也自拍吗?”
“当然,我比较喜欢躲在洗手间自拍,一百张自拍照最后能留下五张就谢天谢地了,其他的我都偷偷删除了,它们丑得让我生气,再拍,我不相信自己这么丑,脸往下一点,这样可以凸出下巴尖,微笑,定额,靠,大额头丑死了,删,再换角度,更丑了,靠,那镜子里的美人是谁?!”
近在眼前的脸淡淡笑开。
这笑容,美好如斯。
苏深雪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想起犹他颂香说代替问好。
“首相先生让我代替向……”顿了顿,笑着说,“向他从叙利亚带回来的‘小家伙’问好。”
挂于桑柔嘴角处淡淡笑意不着痕迹被收起。
“请女王陛下代替我向首相先生说声谢谢。”桑柔说。
这两人……一个让她代替问好,一个让她代替表达谢意,怎么想,她都成了那个第三人。
“去看过哥哥吗?”问。
“是的。”桑柔垂下眼眸,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依稀间,苏深雪又看到那穿着玫瑰灰长裙的女孩。
苏深雪把制作好的相架交到桑柔手上,相架里镶这桑的面容。
记录少年桑的影象少得可怜,这还是她从一张校园合照中拓取的。
总穿灰色衬衫的少年留给这个世界地并不多,不,应该说,这个世界留给那个总穿灰衬衫的少年太少。
触及相框里的面容,一层浮光漫上桑柔的眼眸。
我见犹怜,大致如此。
那层浮光幻化成桑柔眼角的两滴泪珠。
有一些人,哭起来像诗,像梦。
递上纸巾。
三十分钟见面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
车已经等在外面,苏深雪朝桑柔笑了笑,挥手。
全程一直很安静的女孩忽然做出一个唐突的举动,快步窜到苏深雪面前,冲她深深鞠了一个躬:“女王陛下,您一定要健康;女王陛下,您也……一定要幸福。”
出了咖啡馆,苏深雪还在想桑柔的话:“您也……一定要幸福。”
她现在看起来不幸福吗?怎么想,这话都是怪怪的。
和十八岁那年一样,桑柔站在窗前,看着那辆粉色中长型古董车缓缓驶离她视线。
“女王陛下,您一定要幸福。”这话无一丝一毫虚情假意:女王陛下,请您一定,势必要守住属于您的幸福,这样一来,别人就破坏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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