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芸这一去,就没了踪影,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我回家去,连我妈都不在了,她在桌上留了纸条,说她先去住我舅舅家。我舅舅这几年在本市做生意,并不住港城,所以在本市租有房子。
想想我舅妈的嘴脸,我是不可能去她家住的,所以我就独自一人睡在了这间现在看起来有些简陋的房子里。
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穿上被褥不全不说,但是湿气就让人难以招架。
我辗转反侧,完全没有睡意。
好容易挨到天亮,才爬起来出去洗脸。
谁知道我刚醒没多久,就来了几个男人,他们的衣着实在是太有特点,根本不会错辨。
他们手里捧着与前几天我曾经过的那个木盒子相同的盒子。
我看见那个盒子的样子就双手颤抖,他们将盒子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转身离开。连半句话都没有,就这样放下,然后离开。
我不敢靠近那个盒子,却又在心中抱有侥幸。
他们不会这么残忍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是翻开盒子盖子的一瞬间,我还是尖叫着哭起来。
啊¢啊¢啊¢
让我怎么能够忍受,他们居然剁了第二根手指。我什么都不敢想,简直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剧痛一样。抖着手给顾佳芸打电话,想问问她到底去了哪里,办的事情怎么样,要是她再不快一点,爸爸就真的没命了。
但结果让我傻眼,顾佳芸的号打过去,回应是说是空号。
空号。
明明昨天还是打的通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打,疯了似的,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顾佳芸在这样的时候,消失了。
而我妈,我真的连通知她都没有想到,因为她知道了除了骂我,痛哭之外,毫无意义。
我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里的手指头,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
好久好久。
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往外跑,不顾一切似的往外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他是能帮我的,是的,只有他。
什么尊严,什么爱情,所有的一切。
在如此残忍血腥的事情面前,什么都不是。我想救我的爸爸,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活生生的被人折磨致死。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一路飞驰到了am集团大楼,我跑进去对着前台小姐说:“我要见陆暻?年,现在!马上!”
我想一定是我的样子太吓人了,前台小姐一幅见了鬼的样子往楼上打电话,这一次我没有被拒之外门。
前台小姐给了我上楼的卡。
脚步不停我直接进了曾经误入过的他的专用电梯,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眼神,直接上楼。
电梯门开了,我看到了白助理,可是我来不及跟他说话。就怕只要自己停下来就会失去勇气,又怕自己停下来就会耽搁时间,让我爸爸受更多的苦。
不顾阻拦扭开他办公室的大门,陆暻年正笔直的站在落地窗旁,似乎是在打电话。
我飞快的冲过去,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扑进他怀里。
他显然没有做好迎接我这样大动作的准备,微愣中被我撞的往后退了两步,脊背嘭的一下碰在玻璃上。
闻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我狂跳的心才算是缓解了一点,那在心头萦绕不去的恐惧才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我眼泪乱流,声音破碎,“救救我爸爸好不好?你说什么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陆暻年倒是平静,挂了手里的电话,又挥手让追进来的白助理出去。
然后他就这么站着不动,微微低头问我,带着压抑的语气:“顾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扑通就跪下了。
双手撕扯着他的裤管,前所未有的悲伤席卷了我的周身,当一切坚持在瞬间倾灭,当所有的尊严化为乌有,我还能用什么去跟他对谈。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知道!”我抱住他的腿,“可是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你就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