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嗡,看着我妈不依不饶的样子,我冷下心,跟她说:“你要是还要继续闹下去,那我就不管了,让医院的人报警好了,警察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我妈听到我这么说,立马醒神哭道:“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女儿。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去找人,让你姐进贵宾楼,否则我就是不同意,不同意。”
她还是撒泼。
可是她也不想想,现在早已经没有了我爸爸无限制的宠着她,更没有顾佳芸助纣为虐的帮着她。
面对我,她早已经失去了所有能依仗的一切。
我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转身就走,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来我也来了,我能尽得义务就是这样,再多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面对我妈数十年如一日的无理取闹,我是真的无能为力的厉害。
“你站住!站住!”看我要走,我妈又叫我。
我扭头看她,“你先站起来,有话好好说。”
她果然听话,不闹了,站起来跟我一道去了顾佳芸的病房。
从顾佳芸出事到现在,我还没有来看过她。不是我心狠,而是顾佳芸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车祸那件事情,她是蓄意谋杀。
谋杀的对象是陆暻年,当然在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策划下,还有我本人。
面对曾经想杀了我的人,我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再者说,因为顾佳芸,到现在,陆暻年还在倍受疼痛的折磨,还要靠药物来维持。
并不是她自己伤了,她所作的事情就因此一笔勾销了的。
看到我顾佳芸,我心中有些波澜是难免,但是到底很快就归于平静。我妈顾佳芸打理的很好,即便是她已经卧床好几个月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干净清爽,甚至嘴巴上还图着口红。相比于我之前见过的夏亦寒的妈妈,顾佳芸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好吓人的。
我坐在病房旁边的沙发上,是的,顾佳芸的病房还有沙发,这也就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担心顾佳芸处境的地方,她在跟陆驹离婚的时候,得到了大笔的财产,那些钱要是她后来不作,其实是足够她过完后半辈子的。
顾佳芸为了离婚案子折腾了那么久,其实是真的在离婚这件事情上占了上风,取得了不少的财产的。
只不过那时候早已经被能控制am集团这样在顾佳芸看来至高无上权利的事情冲昏了头脑,相比于能接替陆暻年的位置,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
贪得无厌,是无限的深渊,它能让一个人走向最残酷的毁灭。
“夏夏,你说什么妈现在都听你的。”我妈少见的有些软化了的迹象。
但是这样的软化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来的太晚了,我没什么想要要求她,想要她听我的事情了。
紧接着我妈就有说:“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满足我的要求,你姐是什么身份,本就该住进贵宾病房的,为什么医院不让,他们这就是区别对待!”
我真的一点都不惊讶我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反问她,“我姐什么身份?”
她说不出来。
因为顾佳芸彻底昏迷到现在,所以车祸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审判,如果受审,那么顾佳芸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杀人犯、车祸的肇事者。
我妈开始强词夺理,“反正我要去贵宾病房!”
“行行行。”我懒的多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就是想去太上老君的不老神殿,我都不会拦着你,我会跟医院说好,往后你在这样,直接送你去派出所,别来找我。”
我就纳了闷了,顾佳芸刚开始受伤的时候,不说让顾佳芸去贵宾病房。护士小姐说,我妈闹起来也不过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情,顾佳芸都在这个病房住了好几个月了,突然说要搬去贵宾病房,这是为什么啊。
再者说,医院设定了贵宾病房,其实就是为了多挣点钱。
那么现在医院坚决不让顾佳芸还有我妈住进去,是不是也是彻底看透了我妈这闹起来没完的性子,就算是给多少钱都不愿意让我妈进去呢。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姐之前对你也是好的没话说,怎么现在就是让你给换个好点的病房,就不行了呢。”
“我一没钱,二没权,那病房我说换,就能换的吗?再者说了,人家护士说的明明白白的,顾佳芸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搬去那里。这里就是单间,还有空间让人休息,比一般的病房不知道好多少倍,怎么就不能住了呢,之前都住了那么久了,怎么现在就不能住了呢。”
“从前是从前,跟现在能一样吗?现在你傍上陆暻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姐可是说过的,陆暻年比陆驹的钱好多,你傍上他,你敢说不是为了钱!”
因为早上跟陆暻年之间的矛盾,我这会儿是听到陆暻年的名字就觉得要炸开了。
尤其我妈还这么肯定的说我跟陆暻年在一起是为了钱,我心里就更加的不平衡了。
什么为了钱!
我跟陆暻年在一起受了多少罪,而这其中,就数顾佳芸给的那次车祸最深最重,事到如今,她们竟然还能指责我,让我用陆暻年的关系,让她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再一次成为可以欺压别人的所谓贵族,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
真的是,委屈,满心的委屈。
我站起来准备走,“你想怎么办随便你,你要是在逼我,我就登报跟你脱离关系,不过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在乎我跟你有没有关系的。”
“顾夏!”我妈在我身后吼起来,“你这样不孝顺的人,就算是跟了陆暻年能怎样,将来还不是让别人能戳你的脊梁骨!”
根本不用别人。
就是现在,我的亲妈就已经在戳我的脊梁骨了。
我怒起来,“你要是再敢胡闹你试试看,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不孝顺,这些年你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别逼着我给我爸爸报仇,到时候,我也不能肯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别逼我。”
我妈目瞪口呆。
我转身就走。
早就知道来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我的命,遇上了这样的母亲。
走出医院,我看到了夏夫人的车,她坐在车里,并没有看到我。
这才想起,上一次约夏夫人就在这家医院附近,想来夏天佑应该在这家医院里。
从医院出来,我实在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家里去胡思乱想,想来想去,也只能去公司。之前我已经调离了海外部,现在在顶楼工作,还是担任助理的职务。
不过陆暻年的秘书团人数众多,赫然就是一个多人的智囊团。
进到顶楼,大家都在埋头工作。
看到这些同事们,我心中的郁结少了些,要说这些人才真是最可爱的人,之前我们一起彻夜开会商讨怎么争取到更多的股东支持,现在陆暻年赢了,大家又一更高的热情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我走出电梯的时候脑袋有些发昏。
估计是昨晚通宵未眠,早上又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精神不济的缘故。
走起路来脚下都有些漂浮。
走到我座位前的时候,纪清站起来扶住我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脸色难看吗?我自己倒是不知道的。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跟纪清倒是关系好了起来,她是耶鲁大学回来的高材生,三十岁了,是不婚主义者。
她说走到她今天这一步,就会觉得爱情太傻,婚姻太作,所以,她一个人活着,潇洒又自在。
我很多时候是羡慕她这样的洒脱的。
所以对她,我也总是有些小小的崇拜。
我跟她说:“刚才去了趟医院,我妈总是不消停。”
因为之前我被人肉过曝光过的关系,我们家的家族结构,基本上是众人皆知的,对纪清,我从来也没打算着隐瞒什么。
她也算是我第一个,知道我家里的那些破烂事,也知道我跟陆暻年关系的朋友。
纪清说:“我给你去到杯牛奶吧,你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我才要点头,就听白助理在我身后喊:“纪清,陆总叫你进去。”
纪清听到这话,没办法,也只能松开我,准备进去找陆暻年。
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她松开扶着我的手的那么一瞬间,我眼前发黑,脑袋直直的往前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