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是真的心疼。
她其实是非常好的女孩子,长的漂亮出众,名校毕业,一身的才气,诗词歌赋张嘴就来,浑身都是那种清丽的气质。可是她又是那么的苦,单亲家庭,跟母亲相依为命长大,遇到彭震这样的男人。现在母亲离世,孤苦无依,彭震又是那样的不懂事。
女人的脆弱有时候跟强硬是伴随在一起的,林枷表现的有多么的强硬。她的心里就有多么的苦涩。
这种时候女人需要的是安慰是陪伴,而不是针锋相对。
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有些奇特。
林枷还在休养所有没有上桌,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明天就是除夕,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然后就看到彭震满桌子的扒菜,“这鸡腿不错,留给我媳妇儿子吃。嗯,这个梅菜扣肉也不错,唉唉。你们都不许吃,这是要留给我儿子的。”
他的智商完全就是负数。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给林枷准备的有,不用他这样,可是他完全不听,“那些菜色我看过了,都清淡的很,你们不知道枷枷的那个口味,那些东西,她不会喜欢吃的。”
我张张嘴,想说现在林枷的身体,还是不要大鱼大肉重油重盐的吃,可是被陆暻齐年拉住,陆暻年说:“别管他,让他犯蠢。”
邱逸远也是这个看法,“没脑子。”
这两个男人对彭震,那真是嫌弃到了极点。
大人们能忍,孩子却是不能忍的,儿子眉头皱的死紧,大叫:“三叔,你为了小宝宝,就不让我吃饱了啊!”
孩子脆脆的声音回荡在饭厅里。
彭震这才像是有些反应过来,眉开眼笑的说:“你想吃什么,三叔找人给你单做,这会儿你让让小宝宝。”
儿子嘟着嘴,虽然不高兴,却也知道让着小宝宝了。
吃完晚饭,各家自己活动,我跟陆暻年带着孩子看了会动画片,然后就是给孩子洗澡。无非就是每天要做的事情。
哄孩子睡觉之后,就听到外面彭震炸了锅的声音。
这事情可真是让人觉得没完没了。
孩子才睡着,这么一吵,都揉起眼睛来,那样子明明困的可以,却又偏偏不睡。
我又哄了他们一阵,告诉他们一定是小宝宝不乖,才闹起来。
孩子这才安心睡过去。
等我出来的时候,彭震已经抱着人跑了,佟伊檬当然追不上彭震。苍白着脸说,林枷流血了,孩子不知道保不得保得住。
明明我下午才警告过彭震,没想到晚上就能出事。
真是不省心。
我们不可能不管,都去了医院。医生满脸严肃的在走廊里骂彭震,“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爸爸,不想要孩子了是不是?脑子里难道都是水吗?”
照着彭震以往的脾气,怎么可能准许别人这么对他,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很乖的没有反驳。
林枷出了血,不过好在送来的及时,孩子保住了。可是流产的迹象非常明显,需要住院保胎,这就是连家都不能住了。
彭震急的上窜下跳的,可是护士小姐就是一句话。
“林小姐说了不想见你,为了她的身体,我不能放你进去。”
是了,还是林小姐。
林枷这一点倒是跟我相同,到哪里都是小姐,并不是太太。
彭震想抽烟,彻底被护士轰出去。
三个男人就一起出去抽烟了。
我跟佟伊檬进去看看林枷,成了如今的样子,我们连劝的话都说不出了。
林枷脸色苍白的厉害,输着液体的样子实在是虚弱。不知道他们今晚是怎么回事,但是责任绝对在彭震身上,我就是这么认定的。
林枷不说话,我跟佟伊檬就这么陪着,都不说话。
第二天是除夕,因为林枷不能出院,我们都来医院过年。
林枷一直很安静,就是两个孩子跟她说话,她都是冷冷的。
孩子们多敏感,马上就明白林枷的心情不好了,女儿抱住陆暻年说:“爸爸说过,妈妈生气都是他的错,那现在枷姨生气,是不是都是三叔的错。”
这个逻辑的能力。
陆暻年绝对的女儿奴,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彭震这一晚接了很多的电话,看他那一口的京片子,想来是家里打来的。
邱逸远同样如此。
今年的年在医院里过,真的还不如去年。
大年初一一早,邱逸远跟彭震就都要走,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哪里真的能过年都不回去。林枷肯定的走不了,医生让她卧床,连下床都不行。
彭震跟林枷说了好久的话,林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邱逸远也要走,不过,佟伊檬却一反常态,说要跟他回去。
用佟伊檬对我的说法是,“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要个孩子。”
佟伊檬实在是喜欢孩子,这一年,简直把两个小的,当成自己的在疼爱,现在林枷也怀孕了,她自然是也想要自己的。
当时医生说她被注射药物,伤了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有孕了。
但是既然她被判决了肯定醒不过来,她都能熬不过,谁知道孩子就不会有呢,事情总要努力才能知道结果。
邱逸远简直喜不自胜,仿佛老天恩赐的礼物,激动的说话都抖。
怕佟伊檬不舒服,私人飞机什么的安排好还不算,还从我家里带走了一个厨子,说是佟伊檬吃习惯了这边做的饭,怕过去吃不习惯。
我想说佟伊檬新加坡长大的好吧,怎么可能吃不习惯。
不过邱逸远给出的报酬实在高,厨子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彭震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跟我说了好几次要我看着林枷,他大概是真的害怕。
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大包大揽,只说我会尽力。
林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没有人知道,她要是真的一心不要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拦得住的,而且,我凭什么拦她?
人生是自己的,她如果做出那样的决定,我自然支持。
我跟彭震说:“我不是你的牢头,而且,林枷也不是你的犯人。”
不能以禁锢为手段困住一个女人,那实在是太卑鄙了。
彭震没说什么,只说他回去露个脸,马上就回来。
一下子,家里又走了个干净。
别人我不管,佟伊檬走,我是真的舍不得,两个孩子更是眼眶红红的,但是没有哭,邱逸远之前就打过防御针,就怕两个孩子一哭,佟伊檬心软不走了。
送走了佟伊檬,我一路都有些低落。
两个孩子也都板着小脸,车里出奇的安静。
陆暻年没办法,放了舒缓的音乐,想让我们舒服一点。
一路从机场回家,就看到我们的别墅门口停了长长的黑色车队,最少有十辆。
我敏锐的觉得,恐怕又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大年初一,门口停这么一队车,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办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