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皇帝听了这话也并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我儿且说来朕听听。”
三公主也不羞怯,先是拜了一拜,起身后才对着皇上道:“儿臣想让父皇给儿臣赐一桩婚事。”
众人皆哗然,没想到三公主竟然会说这种话。
然而皇上面上看不出生气的迹象,甚至嘴角有些微微上扬,闻言,朗声问:“公主莫非是看上下面坐着的哪位少年郎了?”
果然见三公主毫不忸怩地点了点头。
皇上笑得更大声了:“却是哪一个,你说出来,朕定然依了你!”
那三公主脸上勾出一个妖媚的笑容来,随后款款走到玉桌旁,向皇后讨一杯酒。
五皇子在旁看的起劲,同一边的一位大臣说:“这是何意,莫非是要喂她的情郎喝酒不成?”
大臣回答:“臣也不知,说不定是大司国的习俗。”
这话猜了个大概。
这的确是一种习俗,大司国历来有这样的传统,未出阁的女子,如果向父母长辈讨一杯酒,再送给给某个男子,那便是对其有情义,想同他结为连理做成夫妻的意思,男子如果接下喝了那边是答应。
这三公主手里端着一杯酒,在中间缓缓走来,然后停在李成则面前。
声音如婉转莺啼似的道:“公子可否饮下这杯酒?”
李成则方才还是一副看戏的状态,然而当三公主走到他面前,这男人眉目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全一副素淡冷静的模样。
“公主好意在下心领,在下不胜酒力,公主可寻他人代之。”
因为大司国这宴席是男女分开席而坐,一人一桌,而顾青瓷恰恰就坐在李成则的对面。
顾青瓷见此情景,都快气疯了,差点没忍住跑过去,把那位什么公主一把推开!
然而大司三公主并不像一般姑娘似的羞怯害臊。
寻常女子当众被男子拒绝肯定会觉得脸上无光,或会尴尬退下。
但三公主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情绪,她依旧落落大方,眉目含情,道 :“李公子是大邺人,或许不知道大司国的规矩,如果喝了这杯酒,那公子便是我的驸马了。”
李成则神色淡然,一脸冷情:“承蒙公主错爱,还请公主原谅,在下家中已有娇妻。”
这下子,这位三公主真的笑不出来了,甚至有一瞬间变了脸。
她自然知道李成则的身份,在他们第一天进皇宫时,她就看上了李成则。
李成则相貌俊逸,气质出尘,生得实在是符合三公主的胃口,她几乎是一眼就瞧上对方。
于是寿宴这才有了这一出。
但是三公主万万没想到李成则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大司虽然是大邺的附属国,但是她们国家富裕,当了她的驸马自然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公主已经悄悄在大邺那些下人奴仆口打听过,知道李成则的身份一般,家境也不太好。
李成则心思千回百转,心中冷笑了笑,原来也是一出戏。
这位精明的大司皇帝一早就知道事情心中有数,不过是顺着三公主说的场面话,扮演了一位疼爱女儿的父君。
要不没有他的允许,三公主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给自己下套。
要说大司皇帝心里有多少恶意不见得,毕竟他也不敢得罪大邺国,恐怕还是想和大邺多攀上一点关系,要是能有联姻是最好不过。
谁不知道大邺的皇族从来不娶异族女,所以也不能向大邺皇上或者皇子献上公主。
没想到三公主会看上了来李成则,大司皇帝知道后就想借此机会试一试,如果李成则是真的答应了,不管是他留在大司当驸马,还是三公主嫁去大邺,对大司国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可没想到李成则拒绝了。
大司皇帝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见座下一片安静,便只能出声说道:“皇儿莫要胡闹,且退下吧。”
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么这一茬儿竟然是略过了。
下面的官员大臣也都不再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热热闹闹的一出寿宴,歌舞看遍,欣赏了许多节目。
席散后大家都各自出宫,坐着马车回家。
顾青瓷却和李成则闹上脾气了。
在宴席间就忍了,在马车上又忍了一路。
回来就发飙了,扑在李成则身上用手打他。
一边生气一边说道:“你、你回来做什么你去娶那位公主吧!不对,是留在这里给人当驸马!你多能耐啊,人家才见你几面就嚷着要嫁给你!”
她这反应情有可恶,李成则也不跟她置气,只道:“官官这是吃醋了不成,但也当知道为夫同样也是受了天外飞来的无妄之灾,委屈得很。”
顾青听李成则声音带着笑意,更生气了,眼睛里燃起两簇愤怒的火苗,道:“相公委屈什么,我才委屈呢,我都快成个笑话了!”
李成则不敢再逗,忙去哄道:“胡说,哪个会笑话,要笑话也是笑话那三公主,况这里是大司国,旁人也不认识你我。”
“不认识就不能笑话了?”
总之,顾青瓷就是心里有一股火。
“好吧,那官官想如何,为夫给你陪个不是?任惩任骂行不行?”李成则挑了挑眉,顺口就说,“是在下的错,惹得六姑娘难过,六姑娘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