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呢?”段明炀又主动靠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黎先生,我们的合作,或许可以再深入一些。”
黎洛错愕。
尽管早已知晓了这人恶劣的品性,但毕竟也曾相处一年多,他对段明炀的印象,不可避免地残留着大段对方曾伪装出来的模样:沉稳而克制,冷静而细致,阴郁的表象下流淌着温柔的暖意。决裂那天残酷无情的段明炀仿佛是噩梦里出现的臆想。
可此刻,段明炀脸上分明没有一丝暧昧的痕迹,却堂而皇之地暗示身体交易,像其他得势的权贵一样,妄意地践踏他人的自尊,以为靠金钱权利便能羞辱他。
现实是假的,噩梦才是真的。
黎洛又回想起那个酒气浓重的夜晚,他们身体交缠,自己迷乱地承欢,搂着段明炀的脖颈一遍遍地喊着“明炀……”,宛如亲密无间的恋人。
现在想来,或许那次在段明炀眼里,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他付出了一年多的时间精力,甚至将他爸的机密泄露给了对方,于是素来冷淡的段明炀一反常态,作为奖励抑或怜悯,施舍给了他一次身体上的安慰。
一念及此,黎洛只觉胃里一阵痉挛,几欲呕吐。
“段总是想羞辱我吗?还是说……段总被我睡过一次,就对我念念不忘?”
段明炀的眼神微露轻蔑:“黎先生还是这般自信,或者说,自负。”
“过奖。可惜段总并没有令我念念不忘。”黎洛回敬,“而且当时我喝醉了,也没有多情愿。段总可否念在这份上,弥补我一下,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黎先生的记忆似乎有些偏差,我记得你那晚的样子……很享受。”
“是吗?我怎么没那个印象。”黎洛不带温度地笑了笑,“可能是后来更享受的夜晚太多了,记不得也正常。”
段明炀闻言,目光陡然变得阴鸷,薄唇绷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像是处于发怒的边缘。可隐忍了几秒,终究没有发作,只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个疏远的距离。
接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私人名片,递给他,又变回了冷漠的公事口吻:
“你可以留在烁星,但之后的演艺事务都要经由我批准,经纪人也会换掉,不能擅自行动。我哥那边,有进展了直接联系我。”
黎洛接过名片看了眼,笑笑:“行啊。”
“还有。”段明炀已经拉开了车门,侧过头来,“跟我合作的事,不准与任何人提起,否则立即终止。”
“没问题,段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