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深瞬间了然:“如果是故意挪用,这种错误就太低级了,提款一天之内很难到位,你爸就算要挪用,也不会用这笔明天就要交易的资金。”
“对,他应该是和Zark单独达成了协议,那姓王的经理不知道这件事,作案的时间又紧张,没仔细核查,就把这笔资金一起转了出去。”
“这就好办了,你去找Zark核实下情况,如果能让他出席作证,你爸翻案的机会就大了点。”江流深忽然想起,“所以你代言G牌,是出于这个原因?”
黎洛:“嗯,Zark这种国际一线大牌的老板,哪儿有那么容易见到?冯叔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人脉,而我正好收到了G牌的邀约,就立马答应了,想借机和Zark当面谈谈。不过后来跟段明炀合作,我的经纪人换成了他的手下,什么事都汇报给他。我怕他知道后对我起疑心,把这条路堵死,就没去见Zark。现在他不管我了,应该可以行动了。”
江流深听出了点附加讯息:“他不管你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
黎洛嘁了声:“他能伤我什么心?吵了一架而已,家常便饭。”
“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当心他找你麻烦。”
“不至于吧。”黎洛嘟囔,“我觉得不至于……”
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明明不信任段明炀,给对方打上了“恶人”的标签,却又觉得段明炀不会报复他。
可能是因为,他骂过段明炀那么多难听的话,段明炀似乎从来没生过气,起码表面上没有。
当年在分手电话里,他愤怒地质问段明炀是不是偷录了视频,是不是背着他投靠了段家,段明炀全部承认。霎时间绝望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满腔的爱意烟消云散,心脏像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不断往下沉。
他强撑着仅存的自尊,用极快的语速掩盖声音里的颤抖,气昏了头,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飚。
骂完直接挂了电话扔了卡,懦弱到一句回复都不敢听。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段明炀会来回来找自己,报复也好解释也好,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刻。
然而并没有。
他单方面地开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追逐,又单方面地结束了这场心碎荒诞的闹剧,那通电话竟成了他们的最后。
整整五年音讯全无的段明炀,像是完全忘了他。
又或者说,像是从来没把他当回事过。
利用完了,就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