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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果说这是现实。
迟旭只感觉到了被这眼神侵蚀所产生的强烈的叮刺感。
他哥看他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团死肉,看一个物件,没有任何情感,他略浅的瞳孔里,是如同深潭般不可窥视的冰冷。
他哥高高在上,西装革履。
而他却浑身污脏,眼角青了一块,嘴角高高肿起,膝盖的裤子破了个洞,像一只最卑贱的落水狗。
但他哥甚至没有过问,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甚至连语气都是低沉冷漠的。
“跪下。”
……
“叩叩,叩叩叩。”
迟旭被敲门声吵醒了,猛的坐了起来,精神还有些恍惚。
他撑着额头,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
门外的敲门声仍然在继续,更大声了些,还伴随着张嫂的声音:“小旭,快起来,要迟到了。”
他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半响才对门外喊了声知道了。
今天是周一,他有早课要上,洗漱完,穿好校服下楼,张嫂已经把早饭做好放在桌子上了,张嫂是他父母还活着的时候聘请过来的做饭阿姨,在他们家帮佣了好几年,有些感情,他父母车祸去世后,他哥哥就继续聘用她。
他哥哥大他八岁,叫迟晟。
这么想着,迟旭朝那间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我哥还没回来吗?”
“啊,小晟这几天忙,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迟旭点了点头,没多问。
实际上,他也没有立场多问。
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写在一本户口本上的,父母双亡后相依为命,但关系甚至不如他和他班里的同学。
曾经他哥还会偶尔问一下他的功课,在他上了高中之后,他哥就彻底放飞自我,连面儿也见不到。
同龄的人吐槽一个世界一个妈的时候,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别墅里,面对他哥留给他数目不小的零花钱,和四面白花花的墙壁。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也和普通家庭一样,偶尔小打小闹,但哥哥总是护着弟弟。
他被其他同龄人欺负了,他哥也会冲上前去给别人教训,他发烧的时候,他哥也急的背着他跑医院挂水,整夜整夜的陪着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他忘了。
他甚至觉得小时候的记忆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
到了学校,熬过了无聊的数学课,秃头老王在唠叨现在不好好学习等高三就跟不上的时候,他无聊的在纸上乱画,画了半天感觉自己画的太丑,想起迟晟快一周没回家,又厌烦的把画纸揉了扔垃圾桶里。
前桌的李缘把直起身子问他:“哟,迟少爷这咋一早就脾气这么爆。”
迟旭听不得他这语气,给他凳子上踹了一脚:“听你的课。”
课间的时候,他去厕所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眯起了眼睛,学校厕所里的空气不好,但也是唯一可以抽烟的地方。
“迟旭,你女朋友到处找你呢。”
李缘把手往他肩上搭了一下,在他旁边解开裤子拉链上厕所。
“哦。”迟旭冷淡的回了句,又抽了一口烟,没准备要出去。
“你不去,不怕人女孩子跟你急?”
迟旭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不怕,快分了。”
李缘解决完了,把拉链拉起来,听到这话咦了一声:“你这没谈多久吧,一周都不到,又分?”
迟旭笑了笑没说话。
不怪那女的,是他没感觉,他谈了不少恋爱,其中也不乏长的漂亮的,愿意和他上床的,但无论对方感观上有多好,他总是感觉缺点什么。
他从未在这种事情上得到过满足,无论对方在床上扭得多骚,叫的多浪。
要不是他还能硬起来,他真怀疑自己是个性冷淡。
李缘叹了口气:“别烦我说你哈,你要谈就好好谈,要不就索性别谈,看看片儿缓解一下也行,放学你等我,给你个好东西拿回去撸,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一天的课过得很快,他边看着窗外边出神,窗外的树被风吹的窸窣作响,就像是他给他女朋友提分手时,他女朋友的哭声。
放学的时候,李缘来找他,朝他挤眉弄眼的说前两天发现了一个网站,里面的东西特别劲爆,之后又把网址写到他物理书上。
本来他没把这个当回事,但回家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张嫂做完饭就走了,他把作业写完后,躺在床上把手机里的app来回切换,觉得特没意思,鬼使神差的,他就把李缘给他写的网站输入进去了。
这下他才知道王缘为什么说里面的东西劲爆了。
他以前看的片都是男女中规中矩的做爱,有时候会口交,在过分一点就是好几个人在一块。
他通常就是
', ' ')('草草解决完,然后就撂一边儿了。
但这却和他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样,这个网站被制作的很高级,整体是灰色的格调,上面有一张被顶置的一张大图,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浑身赤裸,跪在地上,脖子上套了个皮质项圈,项圈上连接着牵引绳,被另一个人拿在手里。
他看见这张图瞬间就硬了。
他把这张图下的视频链接打开,这里面的场景很简单,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没有剧情的补充,只是一间空旷的房子,地板是黑色的,墙面是白色的,在他背面有一块镜子,其中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坐着,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这双手很漂亮,即使是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也很看得出修长的轮廓,他的身材很好,穿着西装,那种斯文败类呼之欲出。
另一个男人身体单薄一点,浑身赤裸,脸上带着兔子面具,他跪在那个男人脚边,微微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顺从。
这个坐着的男人会对另一个人发出简单的指令,比如说跪下,趴下,舔鞋,口交……接着他会拉住牵引绳让他爬行。
这里面的男人似乎得对另一个人的命令绝对服从。
他看着看着不自禁的把裤子拉链拉开,里面硬的发烫的性器瞬间就跳了出来,在视频里面的这个跪着的人被命令用假阳具操进自己的后穴里的时候,他也握上了他自己的性器。
他浑身被欲望点燃,从来都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感觉,此时他仿佛变成了视频里被套上项圈的那个人,他握住自己的茎身,上下撸动。
他不由得想象,那个男人的指令是对他发起的,那人说让他趴到床上去,他就停下手里的动作趴上去,接着用手掰开他的臀瓣,露出里面粉红色的一朵雏菊,但他从没有使用过这里,自己的手指进不去。
他弄了几下,发现自己实在弄不进去,只能懊恼的坐起来,继续撸前面。
他用指腹摩挲着马眼,顶端渗出前列腺液,顺着柱身流到大腿,紧接着顺着大腿流到凳子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云端上,浑身都软绵绵的。
“啊啊……啊。”他不由的呻吟出来,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乳尖上,恍惚间看见那个那个跪着的人的乳头带了个环状的东西,上面还带了铃铛,男人操他的时候,那个铃铛发出叮铃当啷的响声,这个声音刺激着他的感观,他把自己的一边乳头掐的发红,又换另一边。
“你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清冷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这声音和视频里那个男人的重叠,他一下就射了出来。
他转过头去,发现自己的哥哥正在垂着眼皮的看着自己,他深邃的五官一半淹没在阴影,他本来就薄的嘴唇珉成了一条线,眼神看不太分明。
迟旭看着这张脸发愣,连裤子也忘了提,那被射的白浊就粘在凳子上和大腿上,阴茎也软趴趴的垂在腿间。
而他的哥哥也只问了这一句,撇了一眼他屏幕上的东西,甚至都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见他呆滞在哪里,转身就离开了。
依旧是冷漠,刻板。
他看着他哥漠然的背影,用手掌捂住眼睛,疯了似的笑了出来。
这个背影他整整看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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