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也觉得……”傅成林咽了咽口水,说:“我也喜欢这些,那就都来一样吧。”说完,傅成林觉得自己很机智。
坐下来聊了半天,傅成林也没打探出来对方是知道澄澄还是不知道澄澄。
可看澄澄一点都不怕贺初言这个陌生人,他又觉得应该是知道吧,澄澄安全防范意识一直很好的,陌生人理都不理,现在不仅理对方,还似乎很喜欢对方的样子。
是知道澄澄的吧?
傅成林纠结于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装。
小雪这个死丫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在饭菜还没上来的时候,傅成林跟贺初言闲聊。
“你结婚了吧?”傅成林要先问清楚情况,如果对方已经结婚了,他就不提孩子的事儿了,免得给对方的家庭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就让孩子的事儿一直埋藏在时光深处吧,对谁都好。
贺初言看一眼桌子上的花说:“我毕业后就一直留在国外,中间为了创建分公司回来过一次,公司最初的总部在美国,前两年才把中心转移在国内,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谈恋爱,更别说结婚。”
“工作狂啊你,当年的事儿,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俩发生了啥,但是我是希望你们都各自好好的,你和小雪谈崩了,但咱俩还是哥们。”说到这里,傅成林内心唏嘘,端起大麦茶的杯子敬贺初言。
贺初言拿起杯子,两人碰了下,他喝了一口后垂眸看着杯沿,想了想说:“她……过得好吗?”没有他,也过得很好,他知道,他常常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新闻,虽然很少,但也聊表慰藉。
一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再去看,可还是没出息的一看再看。
“她啊,你也知道,小雪一直是个很自立坚强的女生,老样子。”
是的,她一直是个下定决心就要付之行动的人,坚强,独立,成熟,骄傲。
久久后,贺初言说:“其实当年的事情,的确有我的问题,让别人趁虚而入,拍了我睡着的样子去故意刺激小雪,是我没想那么多,没顾及到小雪的心情,但我一直觉得,就算如此,我也不应该直接被宣判了死刑……她说分手,我不接受,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她说分手,我到现在……都觉得……我们分开……像个梦……”他常常梦到那个狠心无情的女人,想让自己放下,想让自己也同她一样冷漠无情起来。
可是她却还是不放过他,梦里都是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午夜梦回,失眠到天亮,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忘掉她,他有很多次也想忘掉她。
她的心太狠了。
傅成林闻言也是唏嘘道:“虽然当年的确你也有问题,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小雪缺乏安全感吧,唉,一晃你们都分开第五年了,多快啊……”孩子都快四岁了,怎么不叫人唏嘘。
“我当年找过海知岳,跟他打了一架。”贺初言忽然这样说。
傅成林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听到对方去找了海知岳,更是吃惊。
“你找他干什么?”
“小雪只和他谈过恋爱,不是他伤害过小雪,背叛过她,小雪又怎么会变得谁都不信任?”
傅成林也觉得妹妹对感情极度的不信任,从言谈中,似乎已经决定不再结婚,更别说找老公了,身边偶有追求者也被她冷漠的态度吓跑了。
其实听到贺初言到现在还是单身,傅成林就想再让妹妹和贺初言好好聊聊,但是他怕自己善做主张,让妹妹生气,愁人啊。
“那他怎么说的……”其实傅成林也不知道当年海知岳和妹妹的具体情况。
“他不承认背叛过小雪,只默认了伤害过小雪,说辜负了她。”说到这里,贺初言语气迷茫消沉。
那个时候,国内刚开学,他想要求复合,但傅凝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态度冷硬的就像他们从未在一起过,那些甜蜜的相处就像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的恨意无处发泄,想起海知岳,将他约了出来。
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都疲惫地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喘着气,他当时边打边质问海知岳。
但海知岳的言语并不像在说谎。
“我从未喜欢过别人,更不会劈腿背叛他,我只是辜负了她!”海知岳似乎也在发泄,他的回击并不比贺初言弱,两人都是拳拳到肉。
所以,到现在,贺初言都不知道,为什么小雪会那么不信任感情,不信任他会爱她到永远,也不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从爱到恨,不过转瞬。
“唉,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那么多年了……人都会变得,你的嗓子……好像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这是傅成林最初就想问的话。
贺初言低笑一声说:“有一段时间常常睡不着觉,酗酒的厉害,嗓子就是那段时间喝酒喝得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当年的清朗之声早已不复存在。
不仅如此,曾经的明朗少年也已经随着时间不复存在,现在的他棱角分明,锐利严谨,一言一行都是一个成功人士具备的自信成熟。
当锐利的目光看到旁边的小小孩童时,才下意识地放柔眼眸,浮起一个淡淡的温和笑意。
饭菜上来,澄澄安静的用勺子吃自己的拌饭,喝海带汤。
贺初言和傅成林则边吃边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气氛还算和睦。
虽然贺初言和傅凝雪分手了,但傅成林和贺初言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老死不相往来,毕竟又不是深仇大恨,加上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一顿饭,相谈甚欢,聊工作,聊生活,聊往事。
相处和睦。
收到傅凝雪回复的时候,傅成林庆幸自己还好没提孩子这茬,因为傅凝雪回复他还没说。
虽然傅成林心里奇怪澄澄对贺初言的态度,可妹妹没说,他也就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刚庆幸完,一行人来到停车场,就听到澄澄说:“舅舅,我想上厕所。”
傅成林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好,舅舅带你去。”
话音刚落,傅成林僵住,旁边的贺初言也愣住。
回过神来的澄澄捂住小嘴,然后松开手吐吐舌头说:“我忘了我们的游戏……”
傅成林干笑。
贺初言舌尖泛起苦涩,心口就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疼得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