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一声“有刺客!保护陛下!”,他本是未有动作,只是面色沉沉地立在原地。可忽然之间,竟是真的有着数个白衣之人冲了过来,冷白的剑锋直指向他的咽喉。
惠信帝脸色骤然一变。
侍候在侧的曹文也看见了那白色残影,惊叫道:“护驾!护驾!”
随侍入宗祠的侍卫不多,在白色残影掠过来的那一刻便尽数涌了过去,挡在惠信帝身前。可那白衣人竟然不止一个!更多的白衣人趁着侍卫□□无暇之际,以闪电般的速度涌向了惠信帝。
即使是重重浓雾之中,剑芒的寒光也清晰可见。
侍卫被斩了头颅的鲜血喷溅到了惠信帝脸上。曹文也被白衣人掀倒在地,生死不知。眼看着冷白的剑锋就要刺入咽喉,惠信帝脸上骤然苍白,手中的狼毫“嘭”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溅起与鲜血同样粘稠的墨色。
闪躲不及,冷白的剑锋已是抵至了惠信帝的咽喉,再进一步就要划破他的喉部。
他面色灰白的阖了阖眼,帝王威仪不可失。
也是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刀剑相碰的“铮”然声响起,本是抵在咽喉的凉意同时散去。
惠信帝诧异地睁开眼。但见一袭爵弁玄端的闻清潇执剑逼退了一众白衣人,与之缠斗。交手中,很显然闻清潇占了上风。随之,闻氏亲卫也护了过来,与闻清潇一同斩杀白衣人。
惠信帝稍稍松了一口气。
本是被白衣人压制住的曹文在白衣人散去后,也赶紧爬了起来,护在惠信帝身前:“陛下!陛下!”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边惠信帝的身体,见得无恙,才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陛下无恙。”
闻得曹文的话,惠信帝忽地转了视线看向曹文:“赶紧去......”
不等他说完,忽然,更多的白衣人涌上来。祠堂中的惊叫声更甚,惠信帝下意识地转了头看去,模糊的浓雾中,隐约瞧见更多白衣人朝他涌来。
白衣人更多。本占了上风的闻清潇与闻氏亲卫似乎有些应接不暇。一个白衣人就在闻清潇与闻氏亲卫的疏忽之中,直刺向惠信帝。
惠信帝本是稍松的心骤然被提起,可周围没有能用之人,他忽得便想起了闻清潇,立即提高了声音道:“齐王世子!”
曹文挡在惠信帝前,听到惠信帝这般喊,自然也注意到了闻清潇,惊慌中,他立即大喊:“齐王世子!护驾!”
对付闻清潇的白衣人太多,惠信帝本以为即便是喊了闻清潇,他怕也是□□无暇,没想到闻清潇竟一剑劈开为首的白衣人之后,极速便转了身。
惠信帝略显狼狈的闪躲中,见得闻清潇转身的那一刻,数个白衣人向闻清潇刺去。惠信帝的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开口。
一息之间,闻清潇掠身到惠信帝身前,一剑刺穿了白衣人。可他身后的白衣人太多,回首不及间,闻清潇受了伤。
似乎知道不杀了闻清潇,杀惠信帝便无望。一众白衣人尽数涌向闻清潇。
惠信帝眼见着闻清潇因着方才护他而受了伤,因此速度明显减慢,也因此而负了更多的伤。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忽然之间,他骤然听得一声:“世子——”
他循声望去,便见似乎有白衣人刺中了齐王世子腹部。
闻氏亲卫顾不得其他,负伤斩杀了最后数个白衣人,齐齐朝齐王世子涌去。
齐王世子倒下的同时,刺杀的白衣人也死尽。
劫后余生的惶然感让惠信帝心中骤然一松,险些腿软,可到底是要维持帝王威仪,他以手撑着香台,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目光沉沉地看向被闻氏亲卫接住的闻清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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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在听得闻澹那一声嘶吼的“世子”时,心中突然一跳,立刻转了身望去,可浓雾太重,完全看不见。
闻沉渊在虞归晏有所动作时,便立刻隔着衣衫握住了她的手臂:“大嫂莫过去,很危险!”
手臂忽然被握住,虞归晏转头看向闻沉渊:“可是闻澹在唤世子,是不是世子出事了?”
闻澹的声音焦急又悲切。实在不像闻清潇没事的样子。何况能让闻澹唤作“世子”,又如此担心的,除了闻清潇,还能是谁?
一想到闻清潇可能出事,她忽然便乱了心绪。
情急之下,她抬起右手想要握住闻沉渊的手臂,可一手握去,却是不小心握住了他的手。但此刻她心乱如麻,也根本来不及多想:“闻澹在唤世子,世子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过去!”
闻沉渊的手骤然覆上一片温软,他下意识地垂眸,忽然便看见了虞归晏右手尾指上的一道伤疤。因着隔着浓雾,那道伤疤并不明显,可足够他心中一震,那句“大嫂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蓦然便如失了声。
可还不等他再仔细看,身侧忽然掠来一道凉风。
那人掠尽,一袭胜雪白衣明显如斯。
镇南王!
闻沉渊握住虞归晏的手腕便将她推到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昨天的,只有2600字
今晚的更新我多写一些字数补上,我饿了,先吃饭了呜呜呜,回来再修错别字,晚上再继续更新。
第77章 她是齐王世子妃
虞归晏忽然被推开, 踉跄了数步, 手臂便忽然被人扶住了。
“小心。”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虞归晏诧异地转过头, 闻祁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赏春宴已结束, 藩王不可过久滞留京城。哪怕赏春宴后不久便是齐王世子婚仪, 但由于齐王府向来不拉帮结派, 除却少量藩王留下等齐王世子大婚后再离开, 更多藩王已是在送了婚仪赞礼后陆续离京了, 临安王本与齐王府没甚交集,但不知出于何等原因, 本也是打算在齐王世子大婚后再离京,可昨日不知临安传来了什么消息,临安王来不及等齐王世子婚仪,匆匆便离了京。
闻祁本也是告诉她,今日他也许来不了。可现下他却是突然出现了。
“你怎么......”
虞归晏话还没问完, 顾闻祁忽然道:“齐王世子不会有事, 你不要忧心。”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 她此刻着的是祭祀告天礼的玄色纯衣纁袡礼服, 因着从始至终都被闻清潇与闻沉渊护得很好, 哪怕闻氏宗祠内纷乱如斯, 她身上也不见半分狼狈。
见此, 他一直高悬的心终是稍稍放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