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也不过只能想一想,不能实现之余,唯有暗自落寞,却没有料到,如今在这偏远的南蛮,这愿望竟然能够实现。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也不过只能想一想,不能实现之余,唯有暗自落寞,却没有料到,如今在这偏远的南蛮,这愿望竟然能够实现。
只不过,将一切物什都收拾好打算出发之时,石将离却看到那只遭瘟的猴子也一脸喜气洋洋地窜到了沈知寒的肩膀上,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模样,仿佛是它即将同沈知寒一起享受那销魂的二人(一人一猴?)世界,而石将离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跟班!
看着那只腻在沈知寒肩膀上抓耳挠腮的小猴子,石将离心里有点吃味了。
可一个人因为一只猴子吃味,说出去估计能把人的牙给笑掉了,所以,她唯有忍气吞声,埋着头跟在沈知寒的后面,一言不发。
出寨的时候,众人只以为“石大夫”这次要带着小梨姑娘一起上山采药,全都笑着打招呼,感慨“石大夫”对小梨姑娘越来越好,知道月芽去景宏了,怕不会说摆夷语的小梨姑娘寂寞,便就拴在裤腰带上,连上山采药也是形影不离的。
山道并不难走,两边都是幽静的树林,偶尔会有叫得很动听的鸟儿在林间蹦蹦跳跳。而沈知寒和石将离一路上却是半句话也没有,只管赶路。
就这样,沿着山道走了末约两个时辰,沈知寒突然顿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
石将离随之刹住了脚步,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觉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的,一时之间也没别的表情,只好咽了口唾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示询问。
他将装着清水的竹筒递过来,她这才恍然大悟,接过竹筒灌了几口,用手背擦拭着满是水渍的嘴唇。
“不高兴?”
突如其来地,她听到他竟然主动开口询问,心里一下就有些莫名地紧张起来,立刻本能地望向他。
虽然只问了三个字,他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静水无澜,可那原本飞扬的眉却微微蹙了起来,仿佛每一道褶皱间都绷着一根弦,稍稍舒展,那弦就会骤然断裂,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了。
诚然,他想着带她去景宏玩,自是希望讨她欢心,一扫她隐于心底的抑郁。本以为她会一路兴奋雀跃,像平素高兴时那样拉着他喋喋不休,缠着他问长问短,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雀儿。可没想到,自从上路以来,她就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喜悦,只跟在他身后,颇有点委屈却又不敢说的模样,让他不禁疑惑,难道自己搞错了昨夜她一直失落的原因?
与其说他是个喜静的人,不如说他是习惯以安静来掩饰自己的存在。他极少主动开口说什么,可长此以往,寂静却慢慢变成了寂寞,寂寞更随之变成了死寂。她喋喋不休地打破沙锅问到底之时,他虽然回应得不多,可却是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的。
她的存在,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了涟漪,有了一些充满生机的声音在回荡。
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能够这么彻底地侵入他的心,虽然有些不自在,可他却是在极力适应着,而现在,这些回响突然随着她的沉默和委屈停下了,他又怎会不觉得难耐非常?
“没有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她拿着竹筒有些讶异地眨巴着眼,不明就里摇摇头。思量了好一会儿之后,待得终于慢半拍地从他的言语中体会出了那不易显露的关切,她突然觉得窝心,便就故意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撅起嘴指着正站在他肩膀上的蕉蕉——
“你明明是带我去玩,为什么要把蕉蕉也一并带上?”
那语气酸溜溜的,把沈知寒给惊得愣了一愣。
“我们走了,它没人养。”他答得言简意赅,一个字的废话也不见,颇为在情在理。
可这个说法明显是平复不了石将离那莫名其妙的醋意。
“你没养它的时候,它也没饿死呀……”她继续酸溜溜地咕哝着,别开眼抿抿唇那小模样像是被欺负了一般,甚为委屈。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时不时地想起之前蕉蕉学着她的模样想去亲他脸颊的事,更嫉妒蕉蕉与他的亲热,而她,虽然每晚在他的怀里,可却总觉得同他的距离还隔着十道九弯,想要一步便跨过去,却苦于无此机会。
“你不喜欢它了?”听她这么说,沈知寒的眉头蹙得深了些。
当初,他其实是没打算养蕉蕉的,毕竟,他连人的亲近也不太能适应,又怎会习惯一只小动物的亲近?而他一直没有说,其实是因着她喜欢这小猴子,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才将之留下的,进而忍受它的亲昵。
有时,他与她两人相对,难免局促,有蕉蕉在,好像是多了些调剂一般,能让他莫名放松。
而现在,她莫非是已经对这只小猴子褪去了新鲜感,有些腻了么?
不知不觉,心湖里的涟漪突然泛作微微的波浪,他有些不确定地胡思乱想起来——
她如今对这平淡乏味的生活似乎也开始有些腻了吧,不知她有没有后悔过留在这里……
对于她而言,做高高在上的女帝,事事随心所欲,定是比这凡事亲力亲为的民女惬意多了……
她如今是不是开始有回去大夏的打算了……
记得当初,她曾戏言过要册立左右凤君,享齐人之福……
那真的只是戏言,还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只是戏言……
他如今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沉溺在了她的情意之中,却不知,几时她也会像对蕉蕉那般,褪去对他的新鲜感……
“当然喜欢……”
石将离自然不知道沈知寒如今正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回应有点勉强,毕竟,比起蕉蕉,她最喜欢的一直是他。顿了一顿,她突然灵机一动,给自己找了个正大光明借口,理直气壮地道:“你本来就已经很招眼了,再加上它在你身上蹦蹦跳跳的——到了景宏,只怕是个人都会留意你。”
这话说得的确颇有道理,沈知寒思忖了一下,便就蹙着眉斜斜睨了一眼蹲在他肩膀上的蕉蕉。“下去。”他面无表情地对着一只猴子说话,那淡然的模样,仿佛笃定了这猴子能听得懂:“别巴着我。”
果不其然,蕉蕉吱吱叫了几声,见他没有再说话,便只好耷拉着头慢吞吞地从他肩膀上下来,像晒蔫掉的茄子一般,骨碌碌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石将离,低低叫了两声,似乎很是沮丧。
虽然明知和一只猴子吃味实在是够无聊够荒谬,可实实在在地,那一瞬,石将离突然觉得仿佛春暖花开,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
哼,她虽然还没得到,不过,她是志在必得,谁也休想在她之前沾到便宜!
许是心情舒畅了,她这时才感觉到小腿有点酸疼,猜想
或许是之前为了一直跟上他的脚步,所以难免有些勉强自己。不过也幸好,她知道自己穿不太惯那拖鞋,临行之前便换了一双轻便的绣花布鞋,要不然,脚趾肯定会磨出水泡来!
弯下身子揉了揉小腿,她看了看开始暗下来的天色,决定继续忽略掉那酸痛的感觉,挤出笑脸建议道:“趁天还没黑,我们再赶一段路吧。”
他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小梨……”最后,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低低唤着她,伸手将她被山风吹得微微有些凌乱的刘海轻轻别在耳后,动作温柔得犹如拂面春风。
被他这么温柔地一唤一拂,她的心突然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连话也说不太清楚了,便用鼻音应了一声,几乎溺毙在他这样的神情与目光之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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